李聿的嚣张和跋扈在密西被霍焦教训的服服帖帖。
霍焦力大如牛,一把霸王弓谁都拉不动,他骑在马上一手扛弓一手拿刀,高大的吐蕃人见了他闻风丧胆。
李聿和霍焦对打,弱的就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把就被霍焦扛起来,轻轻松松就被丢出了台子。
就像个沙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李聿只觉得丢脸。
霍焦大笑着把他从地上提起来,问他:“李家小儿,你服是不服?”
服。
自然服气。
从那一次挑衅后,李聿在密西彻底老实了下来。
跟在霍焦一同驻守在霜花阙,背靠着密西无垠的戈壁,头顶是能把人融化的烈阳,贫瘠干涸的霜花阙成年李聿对密西最深的印象。
密西不比辽东,有着肥沃的草场,辽阔的狂野,密西有的只有黄沙和死后千年不倒的胡杨柳。
霍焦是北周的英豪,心甘情愿年复一年地驻守密西。
北周重文轻武,武夫本就没什么地位,再加上密西环境恶劣,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
辽东是个好地方,要不然李家也不会在辽东绵延世代,北周未开国前,辽东那片地就是李家说了算,辽东的肥沃的草场和高大的牛
羊,全是滋养那一片土地的血肉,辽东的百姓喝的是自己养大的牛羊挤出来的奶,他们吃的是自己亲手放的牛羊,他们背靠着得天独厚的风阙关,挡住了野心勃勃的鞑靼人。
李聿来了密西,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与他这般,生来就能踩着亘古的土地和顶着温暖的烈日。
他在密西收起了在辽东养出来的骄纵和霸道。
他心甘情愿地喊霍焦师父,与密西的将士们同吃同住,上阵杀敌,下了战场喝酒吃肉。
辽东是他的根,那么密西就是李聿的骨。
根让他深深扎在辽东的草场之上,骨让他顶天立地于天地之间。
“你这臭小子,来密西有什么事呢?”
霍焦有大半年没见过李聿了,眼下骤然见到,虽然心里也在泛着嘀咕,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他让正在操练的将士全都停下了,大声吆喝道:“今儿高兴,杀头羊,咱们一块喝酒!”
李聿笑着摆了摆手,“师父,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没必要。”
“嗨,臭小子太久没回咱们密西,开始瞎客气了!”
站在一旁的副将与李聿有些交情,他一巴掌拍到了李聿的背上,大笑道:“李聿你这就没意
思了,好不容易来一趟,酒不喝肉不吃,怎么,看不起兄弟几个了?”
李聿与这些人都是沙场上过命的交情,且大家都是实打实命换命的兄弟,他们看重李聿,可不是因为他是辽东少将军、威北侯外孙这种有的没的关系。
在边境,只有一起上过沙场、换过命的才叫兄弟。
李聿再客气就没意思了。
他一把将狼头刀丢在了地上,连日的苦闷更是让他憋得都要爆炸了。
他一把将距离最近的副将抬起来,像一个武士,绕着演练台走了一圈,语气张狂:“你今日若是把我打趴下,我就看得起你!”
“哇哦——”
围在一旁的将士看热闹不嫌事达,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
鼓掌的,大叫的,起哄的,气氛一下子热了起来。
待最后一抹夕阳从霜花阙上落下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李聿气喘吁吁地趴在泥地上。
他吐了一口血水,顶了顶发疼的腮帮子,一声大喊:“痛快!”
霍焦递过来一壶酒。
李聿咬开酒壶塞子,呸了一声,嗅了嗅,“师父,你是要我倒在密西啊?”
才与人打了一场架,眼下又是这样浓烈的高粱酒,喝下去李聿今晚怕是就
要交代在这霜花阙上了。
霍焦嘿了一声,他摸了一把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