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齐叫人把倪落雪送回去养伤,自己一言不发在院中缓步而行,卷耳跟在他身旁看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
“你不该这样对落雪。”
“她也不该这样对你。”
“与她无关,是我错在先。”
“她若真的喜欢你就该拦着倪志贤,她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她没有袖手旁观而是无能为力,就像我,”霍沉齐停下脚步看着卷耳,“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伤害周起,他从小就立志要做老将军那般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可如今落了个心慌胸痛的毛病,这比取他性命更让他绝望。”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知道你夹在我们之间很为难,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明白你对我说的还心存疑虑,你不妨把自己置身事外去想想过去的事,”霍沉齐觉得有些累了,摆摆手示意不走了回房间,“追源溯头,你和秦梅为什么会被长戌盯上?”
“哥哥长大成人有了报仇的能力便来落发村找我,他和阿梅姐姐,兴许是巧合吧。”
“我看不像,若按你所说他从小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十几年来日日夜夜只为报仇而活,他怎么有闲情雅致去和秦梅厮混,”霍沉齐上上下下打量着卷耳,像要把她看个透彻,卷耳提着个茶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除了天生神力,你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是我们都不知道的?”
神井!卷耳马上就想到了,她心里莫名地开始慌乱,茶水也倒了一桌子。
霍沉齐的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他知道自己终于抓到重点了,“那日你带我们上绝山,我见你神色有异,可是绝山上有什么特别?”
“没有,没...没什么特别,何况大火一过大概也什么都没有了。”卷耳眼神闪躲却总是时不时瞄向常远,霍沉齐看出她有顾虑便叫常远先下去,常远自是不肯,霍沉齐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赶走了他。
关上门霍沉齐便道,“现在只有你我,卷耳,可以告诉我真相吗?”
周起和萧葵马不停蹄地赶到丈河镇,把雍镇失守的消息带给了倪志贤,还有倪信的死讯,倪志贤当即老泪纵横,倪仲悲愤交加把怒气都撒到了萧葵身上。
“你是不是对我们倪家怀恨在心,所以故意不救我大哥?”
“我尽力了。”萧葵答得十分坦然。
“若困在城里的是周起,只怕他不会落得我大哥这般下场!”
“倪仲,若你心里有气该找大蕃算账,而不是对萧葵发难,”周起转向倪志贤,“倪将军,大蕃和北朝里应外合,攻下雍镇下一个目标便是丈河镇,一旦他们形成合围,皇上就陷入了险境。”
倪志贤长叹一声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悲伤,“大蕃不过宵小异族兵马有限,皇上已下令调神殿军前来增援,我们死守便是。”
“将军此言差矣,若他们形成合围之势,援军来多少都是送死!”
倪志贤突然被周起点醒,恼怒自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儿子的死还是让他分心了。
“是你说的对,老夫欠考虑了。”
“大蕃兵力虽少,但他们骑兵彪悍天下闻名,他们善偷袭突围而非攻坚,趁着他们正在急行军,更应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爹,让孩儿去!”倪仲上前一步。
“不行,你冲劲有余谋略不足,战场瞬息万变不是闹着玩儿的!”倪志贤摘下一旁的头盔,“我亲自去!”
“爹,带上孩儿吧,爹。”
倪志贤摇摇头,“你跟周起呆在这儿,若北朝有何异动一切听周起差遣,如今大敌当前不许你肆意胡闹。”
倪仲目送倪志贤走远,不争气地红了眼眶,转头恶狠狠地对周起道,“敢问少将军有何差遣?”
为着个霍沉齐,原先跟在他身后周大哥长周大哥短的小子也变了,周起略一思索道,“多派些探子出去,二十里五十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