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时周起醒了,这一觉他大约睡了半个时辰,北朝连续三天猛烈的攻打后便偃旗息鼓了,大军驻扎在平关镇以北二十里的地方,已经三天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萧葵已经走了五天,照理来说打探消息用不了这么久,他担心萧葵遇到了什么不测。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案上摊放着昨夜他在看的地图,平关镇身后一东一西分别是丈河镇和雍镇,也各自有一万兵力驻守,为的就是和平关镇形成掎角之势避免敌军偷袭身后。雍镇主将是倪志贤的长子倪信,周起年少时也曾跟在倪信身边学习用兵之道,对他的能力还是相信的,而且皇上已下旨召倪志贤驻守丈河镇,今日也该到守了。
还是他认为的那样,从正面进攻平关镇无异自寻死路,他相信最多两个月,北朝会扛不住大军的消耗自动撤军。
门外一声急报打断了周起的思路,他急忙去开门,只见皇上身边的神殿军亲随满头大汗,语气急切地说,“周将军,皇上请您去议事。”
“出什么事了?”
“雍镇失守了。”
仿佛一支强弩插进了周起的胸口,他无法呼吸胸痛难忍,他躬身抓着亲随问,“怎么可能,我们日日夜夜监视着北朝动向,他们怎么可能绕过我们直接攻打雍镇?”
亲随扶着周起一边走一边说,“不是北朝,是西境大蕃族,萧葵侍卫刚从雍镇回来,将军去了便知。”
周起一踏进房门便感受到各人的沉重,萧葵站在正中央一身鲜血,旁边赫然放着一具尸体,是倪信。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到底出了什么事?”周起匆匆上前。
“我没事,只是倪将军...”萧葵没有说下去,接着又面朝李慎继续道,“皇上,前几日奴才在北朝军营里见到几个大蕃族打扮的人和北朝将领谈笑风生,奴才便觉得不妥直接去了雍镇,但是奴才还是迟了一步,奴才到雍镇时大蕃族已经攻入城门,奴才想护着倪将军突围再去丈河镇报信儿,可大蕃族穷追不舍,奴才分身无暇请皇上恕罪。”
李慎气得胡子冒烟,可还是压着火说,“你何罪之有,我大宋和大蕃一向交好,朕也没想到李昌竖子竟与大蕃勾结图谋我北境之地。”
“皇上,”周起上前一步,“如今雍镇失守,平关镇已失去重要防线,请皇上立即返回观阳城。”
“朕不走!朕在沙场杀敌的时候李昌还是个奶娃娃,安万山,带人杀出城去给雍镇的将士们报仇!”
“是皇上!”“不可皇上!”安万山和周起同时回道。
“皇上,北朝必定有所防范,况且雍镇一丢北朝更会大举进攻,若北朝和大蕃合兵攻下丈河镇,平关镇将成为一座孤镇必丢无疑,”周起言辞恳切地说道,“趁现在还未到最糟的时候,请皇上即刻离开平关镇。”
“照你这么说,我朝军队岂不是豆腐做的,随便一打便散了。”
“皇上,北境这五万定丰军铮铮铁骨定会死守到底绝不让北朝侵犯,可您是整个大宋朝的主子,您不能在此犯险,请皇上即刻离开。”
“朕说了不走,”李慎看向安万山,“出城迎战!”
周起没有再劝说,他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父亲说一个人年少时因为无知而不听劝,长大学了学问才知自己多浅薄可笑便也能听得进他人之言,可人老了又会仗着自己所谓累累经验变得刚愎自用,父亲笑言人老了不愧被叫做老糊涂。
萧葵跟着周起出了门,她连续跑了几天现下才觉得累,“少将军,皇上如此固执该如何是好?”
“你还跑得动吗?”
“可以。”
“我们去丈河镇,至少要给皇上留一条退路。”
长戌从剧痛中醒了过来,原以为自己会呆在什么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谁知睁眼便有明亮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他睡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卧房里,仔细嗅了嗅,一股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