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仿佛没有听到,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你若真的想一死了之我也不拦着你,”长戌从怀中掏出一只瓶子放在饭菜旁边,“吃下它我保你立时毒发身亡。”
卷耳依旧不动声色。
“我知道你怪我不让你杀怀慕,可李成吉才是罪魁祸首,你杀了怀慕也无济于事。”
卷耳终于有了反应,她嘶哑着说,“你放我出去,我一定要杀了他。”
“我又没有锁着你,你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不过你心里清楚李成吉现在还不能死,你又想杀他又不能杀他,所以你在这里折磨自己,”长戌坐在桌边用手指敲了敲酒坛,“这是你的酒,想不想喝一点?”
见卷耳又缩成一团,长戌给自己倒了杯酒有些愧疚地说,“我其实不该把你拉进这些事里,你能健健康康地长大我就很开心了,你和我不同,你的记忆里没有父母兄长,便不能像我这般不折手段。”
“为爹娘报仇是我该做的,我并无怨言。”卷耳低声回应。
“不是,你的生活不该是这样,”长戌一饮而尽,“有些事我故意瞒着你,我总担心自己不能替父母报仇,想多拉个人给自己找底气,好像有你在就有了见证,若将来不能报仇起码有人知道我是真的努力过了。”
卷耳侧头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最恨的事便是那日你为了救霍沉齐受伤,之后霍沉齐一走了之对你不闻不问,”长戌看着卷耳,见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其实霍沉齐是回去退婚,结果被关了起来用了家法,之后又被倪志贤抓起来用刑...”
卷耳猛地起身却觉得一阵眩晕,她缓了缓疾步走到长戌面前,“他伤的重吗?他还...”
“你放心他还活着,”长戌神色黯然道,“他没有负你骗你,是我没有把真相告诉你。”
卷耳觉得仿佛有一百根扎在自己心里的针被拔掉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原来他没有始乱终弃,原来她也没有痴心错付,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可随即笑变成了哭,她站在那里像一只汩汩冒水的泉眼,眼泪不停地向外流。
长戌起身轻轻揽着她,“让你受这些委屈是我不好,我没能好好保护你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你走吧,去找霍沉齐,去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记挂报仇的事。”
卷耳身子一震停止了哭泣,看着长戌问,“三哥,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赶我走?”
“你没错,我说的是真心话,”长戌扶着她坐在桌边,认真地说,“如今有怀慕帮我就够了,你放心,不管父母的血海深仇能不能报,过些日子我一定杀了李成吉,对不起颜儿,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应该希望你过得好而不是跟着我受苦。”
“三哥别这样说,我不怪你,可是,可是...”卷耳欲语还休。
“醴城没人认识我,你只说自己受了伤被路人所救,在豫州一家农户养伤。”
卷耳想了想又问,“三哥,你真的想让我走吗?”
“是,我想让你离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长戌浅笑一下拿起筷子递给卷耳,“吃饱饭才能走,饿了这两日你都消瘦了。”
卷耳接过筷子看着一桌子佳肴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埋头便吃起来。
“刚刚只是说笑,不过有一件事你真的要答应我。”
卷耳的筷子停止半空,睁大眼睛看着长戌。
“颜儿,我是个没有来日的人,你便是江家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不论你多喜欢霍沉齐,一定不要再为他冒险了,若是此番你发觉他不信你对你不好你一定回来找我,我在城东置了间宅子,一会儿带你过去,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城。”
长戌在黑暗中静静坐着,听着卷耳房中传来的动静,时而是下地走动的声音,时而是辗转反侧的声音,她这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