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比萧葵早出发了多半日,却是差不多时候一齐到了平关镇,萧葵见周起脸色苍白头冒虚汗,知道他路上一定又发病了。两人到了军营,安万山正在召集各位将领共商御敌之策,见到士兵通报周起来了,安万山黝黑的脸庞更黑了。
“听闻老将军身体不适,贤侄怎不在旁照应,边境凶险万一贤侄受伤我如何跟老将军交待啊。”安万山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
萧葵听他这样说很不舒服,搁在以前他也是少将军前少将军后,眼下只听周丰年病重就改叫贤侄了。
“父亲叫我来的,”周起不咸不淡地回应,“眼下情况如何了?”
安万山没有答话,缓缓坐下留周起和萧葵站在帐中,周围十几个方才起身迎接的将士面面相觑,不知该站还是坐,其中一个将士回复道,“昨夜北朝突袭,不过我们墙高城厚,他们没占便宜草草撤退了,北朝前军三万在五十里外驻扎等待后方大军。”
“平关镇以北是大片荒野,地势开阔极利作战,为何不主动出击还要等他们安营扎寨?”
“《孙子兵法》有云: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他们必定在我方进攻的路上设下了埋伏,轻易出击必有危险。”安万山笑着继续说,“《孙子兵法》亦有云: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
“安将军何时学会读书了?”周起咬着后槽牙问道,“敌军已至眼前,现在才来读书安将军不觉得晚了些吗?”
“不晚不晚,皇上总说我是个粗人,不如老将军饱读兵书,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哈哈哈。”
“安将军此刻不是说笑的时候,请安将军分我五千兵力,我今夜带兵突袭。”
“平关镇军资粮草丰足,我们在此坚守敌军想攻下平关镇简直是痴人说梦,贤侄何必拿性命去冒险,何况听闻贤侄身体也不大好,若行军途中有个什么闪失...”安万山狡黠地看着周起,“我如何跟老将军交待是小,跟随你的将士们该当如何呢?”
“安万山!”周起大喝一声,气得胸口一阵抽痛,萧葵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啧啧啧,看来传言非虚啊。”
“安将军,萧葵愿代少将军前往,如若不胜甘愿军法处置。”
“嗳萧侍卫,”一旁另一个将军答话,“你还是好好照顾少将军吧,末将瞧着少将军脸色很差啊。”
萧葵闻言转向周起,果然见他脸色发白,定是一路奔波过于劳累,她正想劝周起先去休息,却见他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众人一阵慌乱把周起扶去休息,安万山轻蔑地看着他们离去,一侧的副将上前问,“将军,周起说的不错,末将也是这个意思,趁北朝立足未稳我们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
“不急,皇上这两日便到了,一切以稳妥为上,等皇上来了我等听命便是,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
“可若是贻误战机...”
“哼,”安万山不屑地冷哼一声,“自从江桥山死了之后北朝哪里还有能打仗的将军,也不知这李昌被什么人唆使敢主动挑衅,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等李昌得到消息知道皇上亲临前线督战,他必不战而退。”
副将张了张口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想李昌此次来势汹汹,即便没有能征善战之辈辅佐,但是这几万人摆在平关镇前也让人吃不消,何况他身边万一真有什么隐秘高人,这一仗还不知打成什么样,算了,反正自己的话也无足轻重,天塌下来有人顶着,轮不到他操心。
卷耳整整两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呆坐在窗前,长戌来来回回进出房间许多次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一遍又一遍给她换热的饭菜,直至第三日清晨,长戌捏着卷耳的脸想给她灌些热汤,被她狠狠推开。
长戌摔在地上笑了一声道,“两日水米不进还有这么大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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