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歌将这件事说成是画意喜欢鑫王,那一切便说得过去了。
在司无端眼里,那便是竹画意爱慕鑫王不成,便用计将生米煮成熟饭。
但这件事摊放在阳光下,便是“鑫王和竹画意两情相悦,为了爱情不惜犯错。”
竹清歌这幅心虚害怕,不得不说了实话的样子,更得司无端的心意。
他以为是他将竹清歌心里的实话诈了出来。
事情到了此地,司无端便再无怀疑。
“这件事同你并无关系。”司无端的语气已经温和了许多:“为何要冒此大险,入宫求朕?”
竹清歌小脸煞白,开口时却分外决绝。
“这件事关乎竹家的声望,关乎妹妹的幸福,竹家人一条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寂静的深夜,忽然响起来司无端拍手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吓人:“好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话虽然听上去是在夸赞,但语气中的狠意竹清歌听的清清楚楚。
竹清歌故意这样说的。
司无端一向好猜忌,当初的季家便是最好的例子。
当初季家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家上下所有人一条心,所以顾家屡战屡胜,一路平步青云。
导致最后被司无端猜忌,被司无端陷害灭门。
竹清歌故意这样说,便是想让司无端觉得,竹家将会是第二个季家。
间隙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
她会慢慢地,让当初发生在季府身上的一切,报应在竹肇群的身上!
“行了。”司无端冷冷开口:“你先起来吧。”
竹清歌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一副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反应过来的状态。
“关于竹画意之事……”司无端道:“这是丞相的家事,既然竹肇群不同意,朕也不好插手。”
竹清歌猜到司无端会这样说,他永远都是这样,喜欢做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旁观者。
“若鑫王同竹画意真的是两情相悦。”司无端漆黑的眸子落在竹清歌的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试探:“便让鑫王自己来求朕赐婚。”
竹清歌小心地问:“民女请求陛下,若鑫王和画意喜结连理,乃是大喜,可否宽恕王曼禾,宽恕竹家此次的闹剧。”
司无端冷笑出声。
“你在同朕谈条件?”
竹清歌慌慌张张地又跪下:“民女不敢!”
她有这个把握,司无端会同意的。
毕竟鑫王这么多年都不曾悔改,若她有办法将鑫王这个大麻烦解决了,能帮司无端减少许多的烦恼。
司无端可就少了个大麻烦。
竹清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片刻,头顶传来了司无端清冷的嗓音。
“罢了。”司无端看着竹清歌这副怯懦的样子,不禁摇摇头:“起来吧,动不动就跪,朕有那么可怕吗?”
竹清歌胆怯地摇摇头。
“陛下爱民如子,知人善任,更是仁厚宽宏,只怪民女自己胆怯,胆小如鼠。”
司无端看着竹清歌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丫头,倒真是与众不同。”
战壕图丢失时临危不惧想对策,够聪明,竹家出事又毫不犹豫站出来,够有情意,目前看来,这小嘴也够伶牙俐齿。
“从前竟不知道竹肇群还有个这么出众的女儿。”
竹清歌连忙垂头。
“陛下谬赞了。”
“行了。”司无端摆了摆手:“若鑫王和竹画意能成,便是大喜,朕便免了竹府的一切罪过。”
竹清歌欣喜无比:“谢陛下的恩典!”
“若无其他事,民女便告退了。”
竹清歌转身,一步步地往门口走。
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下。
竹清歌离开了悬宁宫,脚步停顿着抬起头,月色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