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及笄那年,大夫人嫌她碍眼,要把她嫁给礼部的林大人做妾。那林大人年过花甲,比她死去的爹还老,宋莺莺一时没了主意,吓得连夜收拾了盘缠逃婚。
逃婚当夜正值上元。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她被疯马所惊,险些命丧马蹄,被微服私访的太子身旁护卫救下。
红袍玉带的俊逸男子摘下腰间香囊赠她,满目含情,要她等自己纳她进门,说许她一世荣华富贵、喜乐无忧。
宋莺莺听到那个‘纳’字时,心已凉了半截。
她不想做个没名分的外室,可她若不从,整个宋家都会受到牵连。
大娘子啐她既然费心勾引了太子,何必寻死觅活地不想嫁,就算只是个外室,待太子登基后说不准还有福气捞个嫔位。
宋莺莺绝食数日,无人理睬,最后为了兄长的前途只能从了。
不过是从一个笼子关到另一个笼子里,宋莺莺见惯人情冷暖,只奢望过好余生,不争宠也不善妒。可世事无常,没有恩宠就罢了,宋莺莺从未想过太子有朝一日会将她拱手送人,像送一件小玩意一般……
“怎么不言语?”
红纱下赵归珏的面容看不清晰,勾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回忆。
他瞥了一眼桐枝,桐枝便只得低头退下了,临走时仍担忧着宋莺莺。
她们四姑娘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变得心神不宁的。
宋莺莺强令自己镇定,既来之则安之,她能重生是幸事,绝不能再令自己重蹈前世的覆辙。眼下最首要的,就是今夜要避开侍寝。
经历过前世的惨痛,宋莺莺对着太子已无半分缱绻。
美人隔着红纱,好似很紧张的样子,连声音都磕磕绊绊地,“回、回殿下。妾身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赵归珏笑了笑,他伸手就要去摸女子细腻洁白的素手,眼神如上元那夜一般含情脉脉。
宋莺莺似触电一般缩回手。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局促地躲在一边。
“妾身去为太子殿下沏杯茶!”
女子在灯下的身姿袅娜窈窕,动作却说不出的粗笨,倒水时竟是将那滚烫的茶水溢出了瓷杯,撒了一桌子的水渍。
“莺莺——”
赵归珏提声叫她,眉眼有些不悦。
宋莺莺像是被他声音惊到,转过身来,衣袖掠过,竟是将那杯杯盏盏摔了一地。
赵归珏彻底没了耐心,声音沉下来,“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了,本宫不渴!莺莺,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