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宋莺莺讷讷地应道。
隔着红纱,她看到赵归珏眼底的烦闷,心底却是舒了口气。
宋莺莺知道太子殿下最讨厌木讷拘谨的女子,越是笨手笨脚,越是能惹他厌烦。
赵归珏心中已有几分后悔,怎么他那日只看到了宋莺莺的美色,却不想她是个如此粗笨的蠢物,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副天地造化的相貌!
想到这里,赵归珏冷了脸,想要直入主题,伸手便摘掉了宋莺莺头上顶着的红纱。
他的面容僵住了。
“你脸上怎么了?”
面前的秾艳美人身上布满小小的红疹,从脸颊处一直延伸到修长白嫩的脖颈,密密麻麻,看起来十分骇人。
本是倾国倾城色,一遭失了颜色,还不如枯荷塘的残花败叶。
“殿下,您莫吓妾身。”宋莺莺露出恰到好处的惶然神情。她伸手往脸颊上一触,果然,不复往日光滑细腻。
她对莲子过敏。
只要误食含有莲子的食物,便会浑身长满红疹。
上一世,她便是误食了有人恶意送来的含有莲子粉末的糕点,搅毁了整个新婚夜。
这一世,是她心知肚明吃下的。
太子府中得宠的姬妾没一个好下场,宋莺莺虽难逃一死,却因为不受宠苟延残喘多活了两年,这一世也必然不能令自己得宠。
莲子过敏带来的反应来得又快又凶,宋莺莺全身又痒又痛,呼吸困难,一头栽倒在榻上。
赵归珏又急又怒,朝门外吼道:“来人,传太医!”
宋莺莺身体处于极度痛苦中,意识也时明时暗。
许是上一世活得太苦,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偏偏回到的又是这个时点,堂也拜了,亲也成了,就算是这洞房花烛夜过不成,她也板上钉钉是太子的人了。
雨夜的寒意随着屋门洞开裹挟而来,宋莺莺神智昏昏,听到似是太子和谁在交谈。
“谢昀。不是让你守在廊下吗?你请太医请得倒是快。”
太子瞥了一眼带着太医匆忙赶到的青年,讽刺道,“以往也不见你如此用心。”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被唤作谢昀的青年身着东宫侍卫的衣裳,他眉眼冷俊,通身的气度清正贵气,不似寻常。
青年此时正湿漉漉地跪在地上,高挑清瘦的身姿在灯光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谢昀回,“属下失职。原是在廊下守着,因为听到屋内杯盏摔落的声音,担忧有事发生,就让人叫了太医,以防万一。”
“你倒是有心。”
太子忽然问,“想当日,还是你救下的莺莺吧?”
“是。”
“说起来,倒是我拆了你这一桩好姻缘。”
谢昀复又跪下,道,“太子殿下折煞属下了。属下对宋娘子绝无二意,也绝对不敢动此非分之想!”
赵归珏冷笑一声。
他也知道谢昀没这心思,但他偏偏就是喜欢抢谢如晦喜欢的东西。
就像宋莺莺,上元那夜是谢昀救下的她,他看到了,便直接把她抢回了东宫,只是想膈应膈应他罢了。
赵归珏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
“你知道就好。谢如晦,记住了,你只是为我父皇做事的鹰犬,你和本宫本就是天壤之别。只要本宫想要,不管你看上什么,最后都会落到本宫的手里!”
谢昀垂着眸子,面容依旧平静。
“如晦谨记殿下教诲。”
“得了,你在这儿守着吧,孤回妙姬那里去了。”
他是个没人气儿的冷葫芦,杀也杀不得,打又打不得。
赵归珏顿觉索然无味。
再看了眼宋莺莺满是红疹的脸,赵归珏脸上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烦闷。这洞房花烛夜是过不成了,兴致也没了
廊前侍候的婢女们跪倒一片,等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