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着急忙慌推开梁鼎天屋中大门时,睁眼见他跌坐在地上,眼神阴鸷的可怕。
床榻四周处都有凌乱迹象,窗户边更有人翻窗而入的脚印。
见此情景,众人不用想也明白,先前是被调虎离山了。
“上官!”
张管家颤着声音像梁鼎天喊道,恨不得抬手扇自己两耳光。
眼前这位爷可是宫里来的贵客,他们百般提心吊胆却还是没能将人招呼周到。
梁鼎天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半天都未开口言语。
他没动,张管家等人自然也是不敢动。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张管家才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颤颤巍巍地向梁鼎天赔礼谢罪。
“我等罪该万死,一时不设防,竟让歹人钻了空子!”
“只要上官能解心中怒火,不管用何等法子责怪,小人也认了!”
梁鼎天看他面上真情神色不似作假,狰狞扭曲的面颊终于有所松动。
“你家大爷还没回来?”
张管家强行咽了口唾沫,听出梁鼎天语气森冷,显然已是气到极致。
“大爷在天香楼中接见魏先生,眼下应当快回来了。”
“我等即刻就派人前去催促,势必要让大爷赶回来见上官!”
说罢,张管家伸手过来搀扶梁鼎天。
他听闻自家大爷快要被皇上定为皇商,若在此等关头出什么岔子,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们这些年在沿海讨生活,个中滋味如何只有自己才清楚。
就算是腰缠万贯在都城这地界又能如何?还不是照样被人看不起的下三等。
想着这可能是沈括唯一一次能够为自己挣得颜面的机会,张管家的整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好在梁鼎天没有阻止他伸过来的双手,半须靠在对方臂膀上,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先前来此院中的是昌平侯府二公子。”
“他小子没有伤我半分,却是有让我带句话给你家大爷。”
“你们现在速速去将人给叫回来,事不宜迟,即刻就去!”
在方寸斋里服侍的人都是沈括从沿海带来的,他们对于此前昌平侯府的恩怨只是一知半解。
虽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一听来的是昌平侯府的人,顿时警觉起来。
“大爷被他们害得如此惨,惦记着人赚下的家产也就算了,现如今竟然还这般不客气!”
“还请上官放心,前去通报的人已经出了大门,想来大姨很快就会回来了!”
张管家紧咬牙关,面上也是一副愤愤不平的神色。
梁鼎天看着空荡寂寥的小院,不由得猜想起沈远此时身在何。
他先前所说的那些话又是何等意思,什么叫做等他放出来之后?
众人见梁鼎天多少有受到惊吓,眼下护在他左右,片刻不敢离去。
熄下烛火的小厨房里再次掌灯,厨娘很快做有夜宵送入院里。
煮到烂糊的鸡丝汤面冒着蒸腾热气,梁鼎天在即将喝下最后一口汤时,沈括终于匆匆归来。
跟在他身后回来的还有一名年约三十,带着满面风霜气的男子。
此人双眼目光锐利,走起路来下脚强劲带风,显然是个练家子。
“事情我已听说了,让云兄受惊,实属不该!”
沈括龙行虎步一路赶来,脸上多少有些愧疚之色。
跟着他身后的魏无双也是面色微沉,张口呵道。
“这沈小爷行事作风未免太大胆,竟然连沈兄里的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