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门外廊檐下,硬是没有离去半分。
想着眼下离沈括回沿海还有些日子,只要朱若雪那边不催促自己回去,时间便还长得很。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梁鼎天很快回屋躺下歇息。
夜间睡得迷迷糊糊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
随即就有响起男子猛烈的叫喊声。
“他奶奶的!隔壁那户人家走了水,火都已经快烧到咱们偏房来了!”
“这边人手不够,你们快行跟着我前去救火!可别让火势继续蔓延过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料到会在梁鼎天来方寸斋的第一夜出这种事。
张管家匆忙从床上爬起,跑到方寸斋外时,眼瞅着火势离这边还远便也放心下来。
本就是隔壁人家走了水,要不是今夜偏巧刮的西南风,也不可能将火吹到他们这里拉。
张管家对梁鼎天屋外深深看了两眼,迈着步伐就向院外奔去。
一路奔来的小厮提起沈括眼下还没回来,说是人在酒楼中吃醉了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也不见得是多大个事儿,咱们且去看看就回来。”
“只要不惊扰到云公公,一切都好。”
张管家如是说着,打算去去就回。
梁鼎天在宫里就练就出了一副觉察风吹草动的本事,眼下外面闹出这样的动静来,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他不打算就此翻身去看看,却不想屋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如鬼魅一样的人影忽然翻窗而来,一个健步猛然冲到他床榻边。
梁鼎天反应迅速,抬手便是一拳挥了回去。
谁知只是这抬手落下的动作间,却不想在背后着了别人的道。
不知道从哪里探出来的冰凉匕首紧贴着他的肌肤,刀刃只要有所偏离,即刻就会划破皮肉。
原先闯进屋里的那人中了梁鼎天一拳,当下便站不住踉跄倒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滚!”
压抑着怒火从后槽牙里吐出的话语声异常熟悉。
梁鼎天闻出屋中气味有古怪,一时间眼神骤然暗淡。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追到这里来。”
“隔壁人家那把火定然也是你派人放的吧?”
“沈二公子还真是本事不小。”
迷魂香不知何时已飘荡在空气中,只要稍稍一运气,顷刻间就叫人手脚绵软。
沈远在梁鼎天背后闷声一笑,声音嘶哑干涩到仿佛仿佛粗糙石砺在摩擦着。
“今日得云公公抬举,实则也算不得是什么本事。”
“本以为你一个太监没什么功夫在身,没想到竟然还把我特意寻来的高手都给伤着了。”
“幸亏我做了两手准备,要不然今日受伤的或许就是我了。”
沈远阴恻恻地笑着,声音越听越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