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神音对于这样的情景似乎见怪不怪,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照样静静地站在那处。
朱若雪很快回过神来,对着他轻声道。
“你不辞辛劳一路赶来,何罪之有?”
“倒是朕特意将你请出山中扰了你的清静,还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奉神音摇摇头,很快在侧边锦凳上坐下。
梁鼎天和沈蝶衣迅速退到二人身后,知道他们是要下棋了。
朱若雪给彼此间做过简单介绍,告知给旁人眼前站着的这位少年名叫奉神音。
他从小生养在山中,上能占星算卦,下能奇门遁甲之术。
此番将他请入宫中,无非是因为太后痴迷于长生术,特别将他送过去讨人欢心。
随着朱若雪手中白子落棋,奉神音很快落下黑子。
两人在下棋的间隙中,嘴里不时说着话。
“明日朕便会派人将你送入永寿宫,此前他们交代给你的话,你可还记得?”
奉神音将棋子放在手掌心中细细摩挲着,轻点下巴示意明白。
“师傅早先就同我讲过,我心中明了。”
“皇上也是为了苍生社稷着想,这样的事情我等没有不同的道理。”
闻言,朱若雪看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眼神里多了些隐隐的欣慰。
从皮相上来说,主要是他们这般在宫里见过各色美人的人,此刻亦会被奉神音的容貌给打动。
梁鼎天想着孟婉容不过三十有余,正是一个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纪。
把奉神音送到她那里去,怕不仅仅是为了给对方推算命理。
想着一个是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一个是恍若谪仙下凡的俊美少年。
一时之间倒真不知晓究竟是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奉神音和朱若雪在棋盘上有来有往,两人的棋技高下难分。
渐渐地,梁鼎天发现奉神音的眼神略微有些不对。
看人待物时,目光总是有些有游离。
那般淡漠的眼眸,似乎没有将天下众生放在眼里。
观察的时候久了,身旁的沈蝶衣也盯着奉神音看个没完。
她将女子的特性发挥的一览无余,看着好看的男子便挪不开眼。
梁鼎天在心里冷嗤一声,单从皮相上来说,他也绝对数得上是美男子。
再仔细看过去,奉神音仿佛从来都没有和朱若雪有过目光对视。
这人该不会是个瞎子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后就再没有消停过。
一盘棋局直下到深夜,梁鼎天眼皮子都开始打起架来。
朱若雪在此期间向奉神音交代了各项事宜,让他去永寿宫中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即可。
“每隔几日便会有朕的人前去探望你。”
“届时你若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给他们听就是。”
“朕敢相信太后见着你一定会心生欢喜,这感觉不会错。”
奉神音嘴角扯出一抹清浅的弧度,没有过多言语。
到晚间露水下来时,这场棋局终于结束。
奉神音如同突然到来宫中时那般,很快又跟随着侍卫去了别处落脚。
或许是因为今日一场棋局下的酣畅淋漓,朱若雪面上也多了些笑意。
她双手紧握,眼里泛滥着星光,躺倒在软榻上。
“有你们在身旁,朕多少觉得安心了。”
“被他们踩在脚下这么长时候,应该是给这些居心叵测之人一点苦头尝尝了。”
说罢,她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发着众人先回屋歇下,自己也回了内殿中。
梁鼎天不想和沈蝶衣同行,等着她先行去往后院后,这才迈着步子走回。
好在她没有继续不依不饶,一整夜都平安无事。
次日天刚亮没多久,关于吐蕃一行人抵达大乾都城的事情就已传进了昭仁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