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表现得对这两个最成器的儿子一视同仁,可内心深处,皇帝还是更偏向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太子。
天家父子本就没多少真情,宸王又在外多年,如今回来,两人在细节处更显生分。
沉默许久后,皇帝才表示让他带王妃入宫,亲自与太子解释清楚,届时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再怎么说,宸王妃毕竟没有真丢掉性命不是?
楚清绾稍一思索,便应下了。
她嗓子哑是哑了些,好歹能发出声音,就是难听了些,而太子一事,若再往后拖,只怕就没现在这么好的机会。
梳洗一番,她便跟着恒渊入了宫。
上次去永安侯府凝香没有一起,这回有了心理阴影,生怕王妃再出什么事,干脆一路跟着。
到了宫门口,马车不可入内。
恒渊下了马车,正欲往前走,忽地脚步一顿,折过身来。
只是待他转身,楚清绾已经由凝香扶着下来。
恒渊见状,心中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沉默片刻,才重新往宫门内走去。
楚清绾跟着他到了宣政殿。
皇帝此时正端坐在龙椅上,身边的大太监似乎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见宸王与宸王妃到了,才稍稍退后几步,板正了身子。
这还是楚清绾第一次直面一介帝王。
上回太后寿宴,她距离主位虽不算远,却只想着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能不往主位看就不往主位看,如今便是不想,也无法躲避。
“儿臣给父皇请安。”宸王率先行礼。
楚清绾眼睫一垂,也忙不迭紧跟其后。
她这嗓音一出,却是令四周的空气稍稍凝固起来。
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目光顺着声音落到楚清绾的脖子上。
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清绾没有故意装可怜,在孙嬷嬷跟前表演一下也就算了,现在到了皇帝跟前再演,就显得有些过于刻意,令人心中隐生不喜了。
见皇帝的脸色似乎逐渐沉重,她忙道:“儿媳这几日喉咙不适,嗓音难以入耳,还请父皇见谅。”
这一招乃是以退为进。
若她一过来就闹着要皇帝替自己做主,皇帝即便做了主,对她的印象也依旧会保持原状,甚至愈发厌恶。
可楚清绾一没有不满吵闹,二没有委屈落泪,而是如此不卑不亢,反倒叫皇帝高看了她几眼。
他这四儿媳,脾性竟收敛了不少。
“嗯,无妨。”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这时开口道:“宸王与王妃还请稍等片刻,咱家已派人去请太子。”
话音刚落,太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自然还有另外一位当事人,沈若烟。
太子直接将沈若烟的手牵在掌心,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甚至在察觉到有小太监宫女瞄过来时,眼神温和又不失凌厉地扫了过去。
瞄过来的视线瞬间消失。
照常的行礼过后,太子与沈若烟一同起身,道:“父皇今日唤儿臣来,莫不是为着宸王妃一事。”
内容是疑问,语气却是陈述。
皇帝见他丝毫不感到愧疚的模样,心中升起些不满。
他的儿子,他自己清楚。
太子内心远不如外貌表现出得那般温和,可谁让他是自己与发妻唯一的孩子呢?
发妻当年在他还是王爷时便难产而亡,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
皇帝往日再如何生太子的气,可只要一想到当年发妻临死之前,握着他的手哭求让他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的孩子,心底的气就消了大半。
“太子,你身为东宫,应当胸怀大仁,可你却对手足之妻下此狠手……”
只要太子能后退一步,或者说稍微认个错,皇帝都会立马出手让此事消停。
可恒垠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