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克来到井边，摸了摸怀里的手枪和腰侧的牛皮刀鞘，顺着软梯爬了下去。
麻绳制成的软梯摇摇晃晃的，他不想掉进井水里，于是连忙稳住身形，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等他下到水面的高度，才发现那块突起的岩石平台离他还有两三米的距离。
布兰克又朝上爬了爬，并且开始用力摇晃软梯，像荡秋千一样把自己荡到岩石平台上，跳了下去，却没控制好身体平衡。
他在平台上翻滚了几下，头差点磕到不规则的岩壁。
望着还算结实的软梯，他感到一阵后怕，应该立刻雇一批人来庄园。万一梯子断了，自己烂在下面了都没人知道。
布兰克朝那个石门走去，胸口的黄石挂坠散发着黄黑两色的光芒，两种颜色交替着，像会呼吸的十字星。
他用手敲了敲门，门没有反应。于是他大叫一声：“开门。”门纹丝不动。
石门上四个奇怪的符号长得有一点点像拉尼诺字母和艾弗利字母的组合体，但他认不得。
布兰克把双手举起来，手臂弯曲，手掌贴在门上，打算使用蛮力推开门。黄石挂坠靠近门上的符号，光芒愈来愈大。
门开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吞没了他。
布兰克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个满是机器和线缆的房间，只不过现在房间里到处都闪着灯，有红色的，黄色的和绿色的。他的眼睛看着这些一闪一闪的灯，目光跳来跳去。
零二的眼睛盯着布兰克，目光隔着茶杯冒出的热气，勾勒着男人的身形。她的右手手腕撑着下巴，左手手指捏着小茶杯，食指敲着杯沿，粉白的指甲像一朵小小的樱花。
布兰克注意到了仍坐在茶几旁的零二，肯定地说：“使徒大人，这是电线！”
零二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您说笑了，我们是您的子民。沃利尔的言语马佐亚人必须倾听，沃利尔的预言马佐亚人必须相信，沃利尔的命令马佐亚人必须服从。”
布兰克嘴上这么回答，实际上他这几天一直在挣扎，要不要将井底发生的事当做一个梦？使徒？那是不存在的。但是黄石挂坠一直硌在胸口，时刻告诉他那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骗了乔尔，因为他完全不确定这个女孩是否是使徒，他自己打心底里都不相信。他一点压迫感都没有在女孩身上感受到，这应该不是面对神之使徒的感觉。
他没骗乔尔，他的确深思熟虑过了，答应这个女孩的提议是为了父母，为了沃罗佐夫，为了自己。
不管如何，零二都不是常人，布兰克相信她能带给自己利益。他很信任自己这种农民和小市民的对于利益的直觉，这种直觉就像鲨鱼闻到血腥味。
乔尔说的也没错，说不定哪一天一张征召令就会飞到布兰克的门前。
“我不是沃利尔。”
“没关系，您是使徒就行。”
“我也没说过我是使徒。”
“您不是会魔法吗？”
“哦，原来那是魔法啊。”
布兰克头昏脑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希望这时候有个人来撞他一下，他张着嘴：“那，那……”
零二嘴角勾了起来：“我应该比使徒更厉害。”
“噢噢，好的，好的，我把武器带来了。”
布兰克拿出了手枪和匕首。
零二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茶具，整个茶几连带着茶具顿时消失不见。
布兰克一直盯着她那琉璃色的眼睛，他好像到了那双眼睛里有一道光道光芒在流动。
零二说：“走吧。”
他们穿过各式各样的机器，走了差不多三分钟，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门前。这扇门是银白色的，门上也有那四个符文“WELL”。
他指着符文问：“这是什么意思？”
“源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