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昨晚痛饮了一晚上,拉尼诺的伏特加,纳米的葡萄酒,斯诺兰的威士忌和马佐亚的啤酒换着喝。喝到深夜时分,老头晃着脑袋称赞铁砧的伟大,他的确深深地了解各式各样的铁砧。布兰克躺在地上夸耀火车的速度,虽然他从来没有坐过火车。
布兰克起床后,吃了面包配香肠,买了份报纸便向乔尔道别了。
他想了想,叫了辆马车回庄园,路上他阅读着这份十生丁的报纸。
“2007年3月17日版月霜晨报:
皇帝陛下在圣查理堡阅兵!广大诺斯兰德儿女加紧劳动报效祖国!
前线军队势如破竹,即将攻入艾弗利帝国梅洛特市。陆军部长鲁道夫宣称冬天前将攻取庆天特大城市临江。
我国对西南方矿山区的控制进一步加深,多次小规模战役大败庆天军队。
蓬莱共和国总统李甫忠下月四号将与我国宰相米拉可夫在圣查理堡会晤。
国王内阁正在制定对诺斯兰德境内庆天民族的限制法令。
拉姆齐教区主教被刺杀,四个恐怖组织宣布对此负责。
诺斯兰德皇家银行宣布进一步限制黄金流通,并且本月将会继续增加拉尼诺镑发行量。
疑似诺斯兰德共产党在拉姆齐计划制造大规模恐怖袭击。”
布兰克眼睛被马车颠得发花,大声对车夫喝道:“开稳一点!”
车夫朝后扭头,露出微笑:“好的先生。”转过头去的时候对着坑洼不平地土路偷偷吐了一口唾沫。
布兰克将这份无聊的报纸合起来放在座椅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只看了一会儿他就收回目光,因为没什么好看的,大平原一望无际,歪歪扭扭的弗拉吉尔河流向远方,碧蓝天空广阔无垠,太阳的光彩照耀着大地。
十七年来,一百七十年来,一千七百年来,这里都是这样一幅风景。
布兰克收回目光,又把那份报纸展开,翻到了文学板块。
马车行驶到庄园附近的鲁尔河时,他才阅读完报纸上的连载小说《白与灰的山脉》,这部小说的名字显然是受了艾弗利著名诗人穆泰纳比的诗歌《红与金的海洋》的启发。可惜一个是讲雪山下斯诺兰部落勇士的浪漫主义小说,另一个是表达无尽海中的“无尽”财富和未知岛屿的向往的传奇诗歌。
他觉得这个名字毫无美感,完全是拙劣模仿,咀嚼了一会儿小说的用词和结构,更觉得平平无奇,认为以后没有再读的必要了。
车厢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像是碾到什么东西了。
布兰克向车夫询问情况,车夫挥了挥手表示没什么事,他就放松地靠回座椅上。
他没有看到车夫惨白的脸庞与攥着缰绳的泛白的指节。
布兰克继续看报纸。
有一面报纸居然只印了几行字,配合着典雅复杂的花纹图章和大片留白,原来上面刊载着查理九世作的一首诗歌:“
士兵们,都握紧手中的枪。
工人们,时刻奋斗在工厂。
女人们,将男人送上战场。
北方人,给南方点厉害尝尝!
南方人,觊觎我们的矿藏。
南方人,袭击我们的村庄。
南方人,一群贪婪的豺狼。
北方人,战斗到令敌人绝望!”
可能是马车太颠簸了,布兰克有点犯恶心,干呕了好几下。
那种恶心的感觉折磨得他快受不了了,于是他把报纸直接扔了出去,报纸飘舞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这份报纸的头和尾一起向上翘着,肚子往下坠落,像一只大腹便便的鸟。他感觉好多了。
马车停了,布兰克下车:“多少钱?”车夫说:“两镑二十生丁。”
布兰克麻利地付了钱,不在乎车夫多加的这二十生丁。有时他在跟着父母买东西的时候,比如买鞋的时候,看到父母和贩子争得面红耳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