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克回过神来，看到乔尔正眯着眼睛享受烟草，他小声说：“乔尔，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老头睁开了眼睛，他好像没有听清：“啊？”
布兰克吞了口唾沫，严肃地说：“乔尔，我有我父母的消息了。”
老头坐直了身，右手托着烟斗远离了脸，两只黑眼睛盯着班迪拉，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是一个使徒，她说他知道我父母的下落。”布兰克的语气飘忽，眼睛望着乔尔身后的花布帘子，帘子也在轻轻飘动。
老头从屁股后面掏出火柴盒，准备划第三根火柴：“噢，哪个使徒？月亮还是黄金？”
这个问题难倒了布兰克，他开始思考零二会是哪个使徒。用火的多半是火之使徒昂格，可她也有一条黄金做的龙，这个明显是金之使徒菲尔的权能。
布兰克想不出答案，决定撒个谎：“星之使徒沃利尔。只要我通过她的考验，就能知道父母的下落。”
老头花白的胡子抖了两下，露出一口白牙，笑了出来。
布兰克提高音量：“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头摆了摆手，让布兰克接着说。
布兰克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已经考虑好了，你帮我在奥里吉尔找个人打理庄园，或者你可以搬过去，乡下的空气清新，对你的身体好。庄园里的作坊和工具都很齐全。我家庄园一年应该有九百镑左右的盈利，你拿三分之一，剩下的就给我姐姐寄过去。但是现在缺少会熟练用机器的人，你可以带一个徒弟去。如果你找不到好的人选，我就写信给我姐姐问问。我想拿点武器，使徒告诉我接下来的试炼很危险，需要武器。”
老头听着布兰克的话，两条白色的眉毛越缠越紧，脸上的老年斑在轻微抖动着。他突然间咳嗽了起来，气息喷在了布兰克的身前，布兰克从中闻到了一种经常抽烟的人肺里那股令人作呕的瘴气，或许还有些煤炭燃烧后的气味。
老头顺了两口气，身体前倾，把手放在布兰克的额头上，疑惑地问：“热病又复发了？我还以为之前治好了呢。”
布兰克拍掉那只手，再次强调：“我没骗你。”
乔尔又坐了下去，苍老的身躯佝偻着，浑身的肌肉仿佛也变得绵软了：“听我说，孩子。一年前约翰死在战场上的时候我也要疯了。是你当时来劝我说‘乔尔，还有我陪着你。’你父母的事，你也应该要学着放下了，生活总要继续下去。现在这世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家只剩下你一个男丁了，暂时不会被查理捉去打仗，不过之后的事谁知道呢？活下去才最重要。”
布兰克的头低了下去，眼睑垂下，小声地辩解：“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有消息了。”
乔尔的声音大了起来，手紧紧捏着老烟斗：“什么真的？什么消息？你在说什么东西？你父母是农民，农民！农民的土地比命更重要，农民怎么会舍得离开土地？何况还有你这个孩子，你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从实科中学毕业，考上圣查理堡的大学，从你十岁来我家住之后，这也变成了我最大的心愿。你在实科中学的成绩那么优秀，这对你来说不是易如反掌？两年前我就说让你继续上学，你们家的庄园让你姐姐找人打理，你就是不听。我当时想你这孩子受了刺激，思想一时转不过弯来，回家休息休息也好。结果呢？天天打猎和看小说，还装模做样地下地里劳作。现在还跑来跟我说你见到了使徒？你在说什么鬼话？钐子都不会拿，怎么，小麦都不会割，要去拿刀割人头啦？”
感觉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布兰克大吼：“我说的是真的，我见到了使徒，她会魔法！”
老头愤怒地大喊：“布兰克，你父母已经死了！”
布兰克手握成拳放在两侧，眼睛死死地盯着乔尔，竟露出仇恨的目光，片刻这股仇恨又变成悲伤，又从悲伤变为迷惘。乔尔看不清布兰克那变换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