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没用靳予送,坚持以自己开车了的理由独自回到北海岸。
巧的是今天陆远词也回来了。
推门进去,在玄关处看到一双属于男人的皮鞋时,盛晚真真是长舒了一口气。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见到陆远词莫名会让人觉得安心。
洗过澡躺在床上,她缠着他要个不停。
“怎么了?”陆远词抬起盛晚汗涔涔的下巴,笑着亲亲她粉嘟嘟的脸:“今天这么主动?”
“你不喜欢么?”盛晚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抿唇微笑:“今天安全期。”
面对女孩儿浪到没边儿的直言不讳,陆远词晶亮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情绪。
那情绪算不上开心,反倒是有点酸涩劲儿,强忍着什么似的——就是太隐晦了,无人能瞧得出来。
只能自己在心底反复咂摸。
于是陆远词按着女孩儿手臂的力道更紧了紧,盛晚这白皙细长的四肢真的很像树的枝丫,纤细,又有线条的美感。
身体的每一处都是宝,让人疼不过来。
厮磨的时候,陆远词在女孩儿难耐的嘤咛里俯身在她耳边问:“晚上去哪儿了?”
盛晚身体不自觉地缩了缩,让男人手背上的青筋都跳了下。
“没去哪儿。”她不自觉地说了谎,气若游丝:“在摄影棚。”
卧室没开灯,盛晚看不到陆远词唇角的弧度都弯成了一个邪佞的弧度。
好一个摄影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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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趁着上班之前的空当,陆远词去了趟西郊的疗养院。
老陈并无一丝意外的依令开车,而他在后座闭着眼睛浅浅的小憩,全当作补眠。
昨天折腾到了太晚,基本没怎么睡,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天泛起了鱼肚白,陆远词就起床穿衣了。
毕竟从市中心到偏僻的西郊疗养院,开车来回也要两个小时。
但陆远词补眠这件事到底是失败的。
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盛晚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陆远词知道自己是在失控的状态,也许会伤到她,但他不想停,也不舍得,他控制不住自己心里那股子滋生不断地虐待欲。
就在昨晚,知道了盛晚去参加同学聚会并且见到靳予后,这种感觉就愈演愈烈。
在她撒谎的那一刻,愤怒已经到达了顶峰。
最后在看着盛晚晕过去的时候,陆远词是用了药物让自己停下来的,要不然他真的怕自己会把她弄死。
陆远词知道自己是有病,而且病得越来越不轻。
已经到了哪怕盛晚有一点点要离开他的可能性时,就会发作,且控制不住。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西郊疗养院门口。
老陈小心翼翼地叫了陆远词两声,得到了一句带着点沙哑的‘嗯’。
声音比这清冷的初晨还要更冷一点。
陆远词刷卡走进疗养院里,黑色的大衣挂在臂弯,皮鞋踩在地砖上,声音在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医院里格外清晰。
不需要任何人引导的熟门熟路,他坐电梯到七楼,走到走廊尽头最深处的一间vip病房里。
推门进去,偌大的落地窗外一派好风光,是雾蒙蒙的山。
病房内的空气里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冷清,光线澄明,几乎是全滨市最好的观景地儿,可以看得出来使用这间病房的人是多么奢侈。
只是,这间房的‘主人’悄无声息。
陆远词把大衣放在沙发上,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微微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脸上带着氧气罩,身上不知道插了多少根管子,就连手指上都夹着氧饱和度夹。
柔软的黑发耷拉在额前,睫毛浓密,面色苍白如纸。
陆远词知道,他身上所有属于人的体温和活力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只能靠着这些仪器来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