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终于得到了自由,江舒薇的手覆上自己受伤的面颊,一脸伤痛:“君上,这就是你对我的保护吗?看来君上是彻底将船銮上的那件事忘记了……”
船銮?
敏感地抓住这两个字眼,我还想再听,却是看得景行然眼中的不忍:“本君没忘。所以这两人,本君答应你,绝对不会动。”
他所指的人,自然是江舒薇竭力想要保住的那两名侍卫。
同是姓常,年龄差距快差一个辈份了,也许这常永是江舒薇力求保下的常侍卫的哪门子远房亲戚。
“还真是天道不公啊,”我手一指另一张红木桌案上早就痛得昏迷过去的小侍卫何钦,“同样是犯了罪,常永比这何钦犯下的罪不知大了多少,一个弄得如此狼狈,家里父母无以为继,以后何家都要断绝香火了。可常永倒好,贵妃娘娘轻轻巧巧一句话,就给两人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这何钦恐怕不服,而我,更不会服!”
“紫儿!别胡闹。”景行然眼中有着不认可,这一刻的他,就如同以往很多次一样,亲昵地唤着我紫儿。
可是,那个紫儿,已经死了。
阴凌紫,已经死了!
头上的簪子,被我摘下,在手中一阵把玩。
瞧见我的动作,江舒薇下意识便退后一步。
云兰想要拽住我,却被我拂开了手臂,一步步紧逼。
“我说过,这件事,没完!我不同意!”双眼望向江舒薇,望着她一步步狼狈地后退,我倏忽间莞尔。所谓的猫捉老鼠,原来竟是如此有趣。早知如此,我是不是一早便该开始玩?儿时少了这个游戏,还真是少了许多乐趣呢。
景行然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生怕我伤了江舒薇分毫。我笑,眸眼间的笑意愈发璀璨,然后,在众人纷纷错愕间,直接将那簪子指向自己脖颈。
“我素来有自知之明,我的命,从来便不值钱。知道我最怕什么吗?以前我最怕一个人的孤独,可是现在,我最怕被人指着脖子。”千子健给我留下的那次阴影,让我午夜梦回,总是想起景行然弃我而护住江舒薇的凄凉。那份疼,扼住我的脖子,让那份空气阻塞,一点点挖空我左心房的位置……
“我自问从来不是心狠之人,可我也不是良善之辈。其实今日之事,我根本没必要不依不饶地深究。但既然有人与我死磕上了,我自然奉陪到底。”轻笑,我将簪子沿着自己的脖子轻触,“君上大可不必管我死活,我也从来没想过你会过问我生死。但今日,我这条命便要换这两人的命。君上只要给句话,这两人,你究竟是杀与不杀?”
“娘娘,不要!——”云兰早已紧张得面色发白,上前欲夺下我手中的簪子,却又怕我真的伤了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暗室内,室内死气沉沉。那晦明晦暗的烛火晃动,有小太监胆颤心惊地重新换了烛。
光线流转在景行然颀长的身上,他的眸中一丝利光,眉间缀蕴焦灼,眼底充斥烈焰,薄唇微动,刚想开口,却被江舒薇一下子阻断。
“我曾以为原君后大度雍容,原来终究不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是啊,你贤良淑德,我心狠手辣,不正是两个极端吗?要不,我们试试?”作势发力,狠狠举起手中发簪朝自己脖子刺下。
呵,景行然不愧是景行然,出手之快,快如闪电。
一下子便截住我的手,将那冒着金尖儿的簪子夺了过去。一番挣扎之后,簪子顺利入了他的手,不过他的掌心却不免遭了罪,在抢夺过程中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流溢,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
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我对他清浅一笑。那笑,如三月微风,淳浓。那笑,若腊月寒风,冷冽。
“景行然,你自认为什么事都算计在你手中,可今日,我便让你知晓,并不是什么事你都能够如愿掌控。”这一次,出其不意,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