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事。”
仁后只瞥了皇后一眼,但见她气度雍容,颇有恭谨垂恩之姿,便道:“你都这样说,我也不好多言什么,既然如此,由着皇帝去吧,皇后好好儿安胎为上。”
皇后起身告辞,仁后见她扶了一众丫鬟的手出去了,才愁眉上脑,饮恨吞声。
回延爽楼的路上,晴川历历,芳草萋萋,一树树紫薇次第绽放,鲜艳袅娜,玫红似瑰,雪白如云,深粉像霞,碧绿的花萼中抽出一根柔嫩细丝,满是缀着娇红的花瓣,如打皱的浅红绢子一样,一朵挨着一朵,一簇簇花枝,一丛丛花海,真是花团锦簇,热烈妩媚。
皇后眼望一树树紫红花叶,不禁心生婉约之意,便轻拨花枝颤颤,鼻嗅淡闻,道:“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这初夏时分,紫薇花袅娜绽放,真好看。”
赵得海笑着颔首,道:“是啊主儿,听说洁贵人喜欢紫薇,皇上便从山东栽植了许多运送入京,尤以春晖堂一带广植最多,这儿的紫薇还是仁帝时的,花色倒不如新的了。”
皇后颦蹙蛾眉,转脸便松开了垂落的紫薇枝叶,冷冷道:“这个洁贵人颇有手段,皇上也真宠她。”
赵得海踯躅不定,还是忍不住轻问一句,道:“皇后主儿真打算将蕊桂许配给苏钰?”
皇后目光明澈得似春潭照水,柔波碧漾,道:“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赵得海引着石头小路,忙低首迟疑,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蕊姑姑伺候主儿久了,奴才怕主儿身边没合适的人候着。”
皇后看了赵得海两眼,便语带温和,清笑道:“有你们在,我也安心许多。”
赵得海愈加低头,神色谦卑,道:“主儿万勿多思,连仁后都耐心嘱咐您好好儿养胎,这是头等大事,等缓足了劲儿,您再收拾丽贵妃、宁妃也不迟。”
皇后似笑非笑地揉搓着一束花叶,那一朵紫红花蕊轻轻簪在鬓下,笑道:“宁妃倒也罢了,小人得志的样子,且我手上还有她的瑞懃,她敢顶撞放肆?”
赵得海微微沉吟不语,脸上却情急焦虑,道:“她是不敢,不过赵亲王与丽贵妃一直对后位垂涎若渴,虎视眈眈,皇后主儿身下有嫡子,不得不防。”
彼时宁妃携着崔万海的手正笑吟吟地踱过来,她袭一身娟粉色芙蓉刺绣缠枝花叶轻薄纱衣,那衣裙深浅重叠,刺着瓣瓣桃花落在衣襟袖衽旁,十分旖旎香艳,裙下裾摆桃红浅绿交织簇拥,偏她身段纤纤,容色瑰丽得如新破的石榴红润晶嫩,更似胭脂轻蘸,香韵娇秾,在株株桃花下愈加轻柔妩媚,明艳动人。
崔万海手脚比划着含笑,道:“奴才特地给您挑了块好地儿,这儿僻静且无人,主儿好好儿练练嗓子,说不定这一唱皇上就唱来了。”
宁妃扬起芙蕖一般的娇小面颊,便折了一枝清露桃花比在腮边,道:“这儿是清净,那今后我就来这儿练曲儿,不会像上次被皇后撞见吧。”
崔万海扑一扑手中一柄刺绣娇桃绣鸟雀丝扇,愈发谄媚带笑,道:“不会,主儿好好唱唱,那淮戏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不过宁主儿聪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宁妃轻俏一笑,她一把夺过扇子,摇曳着垂落的杏红色璎珞坠,便丝丝冷笑闪过靥旁,道:“这点东西竟也能扯脸皮跟我讲?别说淮戏了,秦腔、昆曲、黄梅戏、绍兴戏、扬州清调,哪一个能难倒我?”
崔万海一脸的惊慌和为难,便皱眉道:“您把皇上唱来才是正经儿的,万一皇上没来,皇后和丽贵妃的人手过来,不把您掌二三十下,怎可罢休。”
宁妃乍然惊听,不觉又气又恼,她便将刚才的桃花面孔尽数隐去,阴沉着脸探头过来,只见一片鲜花翠柏当中,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身穿一件明黄色褂子,头戴琥珀嵌珠冠帽,正和两个小孩在假山后嬉戏打闹。
宁妃满目憎恨,便扬起一张冷暗容颜正欲出声训喝,却听见身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