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一乐,心知这是台阶,便见好就收接过那碟杏子,剑眉一挑:“哥哥就笑纳了。”
孤影端着那碟杏子看了几眼,又放回原处,颇有几分嫌弃。
“长得太丑,不配入爷的口。”
孤影撩了下额边的那缕头发,趴到矮几上冲杨凌招招手,杨凌无奈凑近了些。
“你大哥本来离你们不远,盏茶功夫能跑个来回。”
“可有个侍卫非说他看见只鹿,你大哥就追去了。”
“结果你也知道。”
“不过你大哥也不傻,只是晚了一步,只找到了那侍卫的尸体。”
杨凌正要听下去,却见孤影慢吞吞地倒了杯茶,他也不急,面无表情地等着。
“你可没楚淮有意思。”
果然,倒了茶也没喝,孤影就是想让杨凌问他,可惜杨凌懒得顺他的意。
“那侍卫中午时见了寿安伯家的庶长子,那人看着像个斯文书生,可下手是又狠辣又利落。”
“这人这么拼命的给府上挣出路,他要是知道他爹疼的跟个心肝儿似的废物嫡子把他后路都给掘了,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那废物?”
“对了,这人似乎上午时也在你大哥那堆人里。”
杨凌这时才有些反应,轻嗤一声:“那这寿安伯府还挺热闹。”
孤影被杨凌这句话勾起了几分兴趣:“怎么个热闹法?”
今日的杨凌没什么耐心,但想到是与安广川有些关系,到底解释了一句。
“那个庶长子还有个不怎么露面的同胞弟弟,他弟弟是安广川的人。”
寿安伯府其实在权贵堆儿里没什么存在感。
寿安伯自祖上袭爵,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末流勋贵了。
他的兄弟们不争气,不肯科考和武举入仕,觉得掉身价,做了些闲散小官又没什么政绩,如今便只剩下寿安伯一人勉力支撑。
寿安伯夫人老来得子,宠的不像样,寿安伯也偏纵着些,养成了如今只知花天酒地的废物样儿。
这个废物嫡子本该前年袭爵,可这旨意迟迟未下,已经在世家权贵里成了个笑话。
若不能袭爵,待寿安伯一死,如今的荣华便也没了。
可就算成功袭爵,那个废物也撑不起阖府上下的前程。
这就难怪庶子们四处奔波找出路。
毕竟,谁不想一雪前耻锦衣玉食泽被后人?!
孤影听到“安广川”时脸色沉了沉,杨凌察觉后心中一叹,将话拉回来。
“你这两日把那个家丁扔到纪氏的医馆吧,老虎这事儿就彻底和咱们没关系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
孤影闻言起身离塌,杨凌心思转了几转,到底还是劝了句:“你近日小心些,没事别进京都了,有事找元一递过来,安广川就是个疯子。”
孤影脸色彻底阴沉下去,微微颔首便走了。
杨凌揉揉眉心,想起楚淮的伤,心中又担忧起来,不知不觉中就这么和衣坐到了天亮。
第二日清晨,明泰帝下令回宫,今年的秋狝就这么谢了幕。
楚淮趴在陛下特赐的马车里,山路崎岖不平,可他没觉得怎么颠簸。
毕竟马车里铺了三层厚实的雪白狐皮,外加两层暄软的锦被。
一旁茶案上的三足赤金兽纹香炉内燃着御赐的安神香,茶点精致香气四溢。
楚淮昨晚又思虑过重没怎么好睡,此时有着上好的安神香,思绪定了便已然睡了过去。
就这么一路睡着,竟晃晃悠悠入了宫。
无他,他姑母本来在宫门外迎接陛下,谈话间才知楚淮伤的很重。
便着内监将快到太师府的楚淮又传召了回去,陛下还特许他住进了正阳宫。
十岁那年的二月,他姑母册立为后入主正阳宫,他舍不得姑母,便总赖在这正阳宫里。
岂料,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