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是回去了，可杨凌也不能在这儿一直待下去。
楚淮想起要嘱咐杨凌的话便招手示意他坐的再近一些。
“郭扬此人心思阴沉，他此番降为长史，待得伤好，必然会给你使绊子。”
“且他此番还留在神龙卫，就说明陛下还愿意用他，陛下他……”
楚淮没说完，但未尽之意杨凌自然明白。
“不过，有个王姓长史，你再查查，此人或许可用。”
楚淮并未把话说满，杨凌却知晓楚淮既然提了这个王长史，那他必然仔细查过，只是，杨凌心中微叹，看着楚淮的眼神有几分受伤。
楚淮顾不得仔细分辨杨凌的神色，只想赶紧嘱咐完，避免再横生枝节。
“此番你入神龙卫，小心上将军李岳。”
“万不得已，不要与他有冲突，而且，他似乎是安广川的人。”
楚淮抿了抿唇，心中犹疑到底要不要再告诉杨凌一些安广川的事。
杨凌看着迟疑的楚淮：“你慢慢想，我去拿条帕子。”
楚淮没拦住，只得细细理着下午才传回的消息，等着杨凌回来。
理着理着，楚淮便出了神，直到杨凌站在他身后帮他绞头发，他这才回神。
想起今日太子没能如自己计划的那样赶来出个助力，便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测和犹疑。
“阿凌，神龙卫，包括太子的宿卫军，恐怕有和他们不一条心的。”
“只是，这么看，安广川难道和杨奕承不是一条心？”
“其实这么多年，我始终想不明白安广川到底要什么。”
“那场血洗后，他身边再难安插进去人。”
“算了，这次的后续，还按我们原定的做吧,你意下如何？”
杨凌却道：“你受着伤，更要少思，总归我已经踏进京都，定会护着哥哥。”
楚淮一乐，心里倒是暖极了：“傻不傻，要先护好你自己，记住了吗？”
一腔暖意无处发泄，便用手肘捣了下杨凌的腰，还没碰到腰，他自己倒先轻呼一声，肯定是扯着伤口了。
“乖一些——”
杨凌宠溺又心疼的话刚说出口便戛然而止，两人心中俱是一惊。
杨凌停下擦头发的手，轻咳一声。
“我之前受伤不肯安生养着时，子黎哥哥不都是这么训我的？”
“怎么，我照着训训你就不行了？”杨凌话里话外明显带上了小性子。
楚淮扑哧一声笑了，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你把虎胆吃了？今日胆子挺大，都敢来训我了？嗯？”
尾音轻柔像春风拂过杨凌心头，不受控制般顺着往下说。
“嗯，吃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低低的笑，杨凌庆幸自己蒙混过关，手上动作愈发轻柔起来。
最重要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只要伸开胳膊就能把人拥在怀中，可是不行，现在还不行。
想到这个，杨凌心里泛起了一点压不住的酸意来，越发嫉妒能随时纠缠楚淮的杨昭年了。
“好，你说吃了那便是吃了，”哄小孩一般，楚淮伸手摸了摸头发：“可以了，来，你坐回我跟前来。”
杨凌丢了潮乎乎的帕子坐到楚淮面前，楚淮小心牵起杨凌青紫破皮的右手，轻叹一声：
“我不问，你便一直都不喊疼的吗？”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个执拗隐忍的性子？”
“罢了罢了，我是没你能忍，”楚淮伸手，“不是带了药油？拿来。”
柔软温暖的手从自己手中抽离，杨凌心里就空了一块，直到清凉的药油滴在手背上，又被温热的指腹慢慢揉开。
杨凌空了一块的心又被填满，甚至还满溢了出来。
“疼就说，忍着做什么？”
“如今有我，今后便有——”
想到他那个糟心的父皇，楚淮舌尖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