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传来他父亲治水未果身死西南的消息。
他母亲悲痛过度,没多久也随他父亲去了。
小楚淮一时之间没了双亲,日日睡不安稳,消瘦孱弱的厉害。
他姑母心疼不已,便接进宫中亲自照顾了两年多,这才有了今日的楚淮。
而他这浅眠多思的毛病便是那时落下的病根儿。
后来楚淮年岁渐长,也不便再宿在后宫。
但他姑母还是将这偏殿好好留着,若是哪日宫宴醉了酒,楚淮便能在这儿留宿一晚。
一袭正红凤纹软烟绸锦宫装逶迤拖地,云髻峨峨,头戴金丝累凤衔珠钗,眼前这雍容华贵的年轻的妇人便是楚皇后。
楚皇后如今不过二十六岁,温婉端庄又带着浸润后宫多年的威仪。
膝下只一个五岁幼女,便是嫡公主杨芮筠,封号昭仁,也是大周唯一的嫡公主,尊贵非常。
此时的偏殿内并无外人,除了小公主、传召而来姜医正和墨痕外,唯有德贤公公和从楚府陪嫁入宫的景禾。
楚淮搂着小公主斜靠在软榻上,小公主的两条小胳膊环着楚淮的腰正恹恹不乐。
小公主才哭过,刚刚哄好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半步。
楚皇后立在一旁眼眶微红,脸上带着心疼:“阿淮,你受苦了。”
楚淮半是撒娇半是安慰:“姑母,阿淮真的没事,您问姜医正,我这伤他早上才看过,是不是没多严重。”
楚皇后闻言看向姜医正,姜医正躬身回道:“回禀皇后娘娘,小公子这伤需得安心静养多日,方才没有后患。”
楚淮高了些声音,企图混淆视听:“姑母,医圣姜大人都说了静养静养就能好的。”
“姑母,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我老实多住几日好不好?”
说着说着,楚淮又撒起娇来:“求皇后姑母收留……”
就在这时,小公主糯糯接话:“母后把淮哥哥留下吧,阿筠把好吃的都留给淮哥哥,好不好?”
楚皇后被这一大一小哄得也散了些担忧,抬手戳了下楚淮的额头,笑骂道:“滑头!”
又点了点小公主的额头:“你也是个小滑头!”
如此,楚淮便在正阳宫中住了下来,中午用过饭后,陛下赏赐的一水儿的补品、珍玩便络绎不绝的送进了正阳宫。
刚接下陛下的赏赐,贵妃的赏赐也到了。
晚膳后,太子带着补品先给楚皇后请了安,后又去偏殿陪楚淮待了一个多时辰才走。
送走太子,德贤又带来了老太师的回话。
“公子,老太师说明日便递折子进宫来看望皇后娘娘和您。”
“倒是连累祖父走这一趟,”楚淮有些内疚,又笑道:“多谢公公告知,这两日也辛苦了,早些回去安歇吧,楚淮便不多留公公了。”
德贤原是明泰帝跟前德字辈的大太监,自姑母入宫后便被赏赐过来料理正阳宫内的大小事情,楚淮也一向对他敬重有加。
德贤笑了笑,将躬下的身子抬了抬。
“公子哪里的话,服侍娘娘和公子是奴才的本分,哪里辛苦。”
“公子好好休息,奴才退下了。”
墨痕去送德贤,楚淮身子一瘫,趴在床上再也不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