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庐听到女儿要见他,就叫人先去书房等着,待他换身衣裳再去。
起身入内室之时,始终站在一旁的刘阿伯忽然出声请他快些,这会儿他脚都没迈出几步。
韩庐狐疑地看了刘阿伯一眼,问他:“有事?”
刘阿伯一板一眼道:“不是老奴有事,是姑娘有事。”
韩庐疑惑更甚,他知道女儿有事找他啊,不是已经叫到书房等着了吗?
等韩庐换好衣裳,到了书房,看见里头坐着的两人,他才知道刘阿伯那欲言又止出自何处。他不久前才说短时间内不想见到的越安王是没出现,可是他见到了越安王妃。
他那女儿见到他便一脸喜色,算是回来后少有的露出旁的神情。然后喜色掩去,女儿示意他看向越安王妃。
韩庐拱手道:“微臣见过王妃娘娘。”
“韩相不必多礼。”闻婧迎上去,“此番来寻韩相,是有要事相商。”
韩庐不免侧首看向跟在身后的刘阿伯,此刻刘阿伯见主君终于愿意听他回禀,躬身道:“主君,王妃娘娘昨日便留宿府中,老奴还未来得及禀报主君。”
事实是自从越安王府的马车出现在宰相府地界始,刘阿伯便已经差人去禀告尚未下值归府的韩庐,只是韩庐被越安王和颜忻拉着处理事宜,消息未曾递到韩庐手里。
经刘阿伯这一提醒,韩庐终是勉强接受一下值回来就碰到越安王妃的事。
让刘阿伯带着人退到书房五丈外,韩庐才问闻婧:“不知王妃娘娘来寻微臣有何事相商?”
闻婧还算耐得住,没有点破王府里那些污糟事,先是表达了一番擅自留宿宰相府的歉意,提出未来几天可能还要继续留宿的请求后,才小心翼翼地问起戚阑的近况。
韩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神情忧虑的越安王妃,不料目光一移,看到隐在越安王妃身后半步距离的陶愿。
越安王妃担心的是越安王殿下,韩庐知晓自己这个女儿面上的担忧不是为着越安王去的,稍一思索,便明白全貌。
一个两个的,愣是不让人省心!
解释完越安王的事,韩庐先让刘阿伯将越安王妃送回院子歇息,才过去看从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陶愿。
送走王妃,面对女儿,韩庐稍微有些放松,不料他这女儿目光一迎上来,开口就问:“父亲,康以吉就地正法了吗?”
韩庐身形踉跄一下,皱眉看她,道:“怎么忽然问这个?”也太过直白了点。
“父亲,外边情势究竟如何?”陶愿追问道。
女儿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同方才的越安王妃不遑多让,也不明白颜清辞这小子究竟哪里引得她如此忧心。
想来清辞已将他与康以吉之间的恩怨告知这丫头,不然她不会如此冒失地问到自己这里。然而在韩庐看来,这丫头越少掺和这事越好,终归是毒蝎一样的敌手,就算进了刑部大牢,外边依旧有许多爪牙企图反抗而暗暗蛰伏着,谁知道黑暗中有没有眼睛盯着她呢?
韩庐只得将可以说的信息告诉陶愿:“两日后便问斩了。”
康以吉入狱后,朝堂不乏出面力保康以吉的人,不过都被颜忻统统打成康氏一党,雪片一样的证据摆在众人面前,任何反抗辩驳都成了无力之举。
陶愿听到康以吉的死期,心中忐忑略平。既然父亲大人只说了这一件事,陶愿便识趣地不再追问。
韩庐只说了那一句话,却知道以陶愿的心性也能将其中关窍想清楚,是以说起明日开韩氏祠堂提名入族谱的事。
“明日就要见几个顽固的老骨头,要是他们说了什么混账糊涂话,不要往心里去。”韩庐提前安慰面前这个丫头,“若受了什么委屈,同为父说,为父替你主持公道。”
听了这番话,陶愿鼻尖莫名一酸。
以前韩庐不是没有以父亲的身份跟她说话,过去下棋谈话,看花喝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