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有意识的着月骤感脖颈处传来的痛楚,被搀起来的时候脑子还很混沌,双眼晕眩,等她稍微清醒时,骤然攥住陶愿的手臂。
着月喊道:“小姐快逃!”
只是话音方落,又见自己昏迷前一刻的那名身着青衣的冷脸侍卫扶剑走来。着月吓得顾不上自己还躺在地上,一个用力就把身前的陶愿往后一拨,大有“姑娘你赶紧跑,奴婢殿后”的架势在。
陶愿被着月拨得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打腹稿解释她怎么被人打晕在地,便听见站在那边的卫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说:“这位姑娘被掉落的船杆击中,倒地昏迷,这是在下为这位姑娘寻来的药膏。”他指着着月的脖颈处,“抹药擦擦便好。”
陶愿闻言,眼眸微睁:这家伙,谎话说得贼溜啊!
身为主人家的颜忻在一旁附和道:“是矣。船家疏忽,伤了姑娘的丫鬟,是我等罪过。”他盯着陶愿的眼睛,又道,“不若停船之后我为姑娘的婢女寻个大夫看看?”
着月还处在昏迷前那番“危险分子伪装良家公子,打晕丫鬟意图绑架世家小姐”的惊惧之中,听此主仆二人你唱我和,反应不及,一时间竟怀疑起自己到底是被那个青衣侍卫打晕的还是被年久失修松动掉落的船杆击晕。
陶愿怎么敢在颜忻面前揭穿这是个谎言?看着一心为主,自己都还躺在地上没有行动能力的着月,心中发虚的同时还很担忧。
她安抚着月:“你才是应当小心的那个。站着一动不动,被船杆砸晕了都不知道。你以为会发生什么?”这是默认卫言说的话了。
着月指着站在那边表情正经的卫言:“可是他之前……”
卫言装得无辜,指着躺在甲板角落的一截手臂粗的木杆,道:“在下见那木杆即将砸到这位姑娘,便想推开她,谁知道慢了一步。”
陶愿听得此话,望向角落,便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去故作遮掩的木杆。
心中哼哼,准备得还挺齐全。
着月在迷魂阵里得知事情“真相”,见那掉落的木杆节断处确实是出自游船的船杆,心中戒备稍收。
原来人家是想救她来着,却被她想得那般坏。
卫言上前一步,本想递给着月药膏,不想着月再度满脸戒备,让人靠近不得,卫言只好作罢。
再看向秦大姑娘,却见秦大姑娘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我听你胡扯”,卫言心中涌出一丝尴尬来。
他只得硬着头皮递给秦大姑娘:“请收下。”
陶愿暗暗地白了一眼卫言,才伸手收下那瓶药膏。
游船行到下一个码头,停船靠岸。
陶愿心中急切,看着船夫放下踏板,一个眼神都不留就拉着着月下船,然后迅速地逃离颜忻的视线。
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颜忻心中兴趣阑珊,待那个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
身侧的卫言摸了摸鼻尖,正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把人给打狠了,以至于那个丫鬟连临走了都不给他一个眼神,一副怀恨在心的模样。
唉,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家大人命他引来秦大姑娘,虽然不知道大人打的什么算盘,但是他只得执行。至于秦大姑娘身边的丫鬟,想着引开实在不容易,只好就地打晕了。
正出神着,便听到自家大人开口问他:“蒙晏到了?”
卫言回过神,记起自己没来得及转述的消息,回道:“已经到了。”
二人正说着话,一道声音忽然插进来。
“呦,这不是颜大人吗?”
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手持长剑的暗红衣袍侍卫簇拥着一人走来。
船夫阻拦不得,被侍卫用剑格挡开,逼退一旁。
被簇拥的那人身形高大,身穿石青色正面绣五爪金龙四团的剑袖直褂,直褂两肩前后各绣五爪金龙,间以五色云。他面如冠玉,虽然笑着,但那双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