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丹凤眼眼尾上挑,衬得他略显阴郁。
满天下,除去尚自镇守边疆的越安王,也只有曾亦王能穿这样的衣饰出行。
从古至今,大多皇家子出行,不会穿得这般张扬惹眼。然皇室手掌天下,恩威之盛,又地处皇权中心,便是如此衣着出行,也无人敢置喙左右。
颜忻敛目,拢起两袖,虽直面曾亦王,却只是淡淡的颔首,以示见礼。
卫言见到人,拱手见礼:“见过曾亦王殿下!”
“曾亦王殿下,”颜忻颔首见过,“忻未入朝堂为官,当不得殿下一声大人之称。”
曾亦王戚炆,崇明帝第三子,二十及冠那年获封王爵位,是为数不多的身在皇城之中又得封爵的皇子之一。
曾亦王手持黑金扇面,从一众随行侍卫中走出,勾唇笑着:“诶,纠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呢。再过几日,想必清辞便要入朝授官了吧,现在唤一声大人又有何妨?”说着曾亦王走到颜忻身侧,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颜忻的肩头。
“本王游玩途径此地,正在码头候着船来,不巧遇见了颜大人。本王蹭个船,可愿意?”曾亦王瞥见酒案,眯着双目看向颜忻,“颜大人刚刚可是在面客?”
颜忻敛眉,只点头应允了前一个问题:“忻自然愿意。”
他移目酒案,目光落在此前另一人坐过的位置。那盏茶水她并未动过,此刻遗留在那,另一头是他用的茶盏,叫人一看便知道曾有人邻座对饮。
颜忻一个眼风扫去,卫言便上前收拾茶具,重新摆上茶盏,倾倒温茶。
颜忻行到原来饮茶位置的对面,示意曾亦王落座:“殿下请。”
曾亦王合上扇面,依言落座。
船夫见主家并无赶人之意,只得收手,自去掌舵开船,再度离开码头。
甲板之上,曾亦王随行的十名暗红色衣袍侍卫呈两组分站船头两侧,对船头中间的酒案形成包围之势。
酒案两侧,颜忻与曾亦王持杯对饮,只卫言一人站在颜忻身后。
曾亦王饮了一口茶,见坐在对面颜忻低垂着眉眼,那双凤眸藏在一片乌黑的睫羽之下,看不见眼眸,亦辨不清神情。
“清辞还未曾回答本王,方才可是在面客品茶?”
颜忻抬眸,迎面碰上曾亦王望来的目光。他看出曾亦王眼底的玩味,试探,甚至有一抹藏匿不及的阴郁。
“是。殿下未来之时,忻正与友人品茶。”颜忻和曾亦王目光相碰,谁都不曾撇开,“不过她方才走,若未曾离开,忻还可将她引见于殿下。”
曾亦王笑得意味深长,他道:“秦府大姑娘嘛,本王识得的。”
颜忻放下手中茶盏,闻言“哦”了一声,问:“殿下也识得秦大姑娘?”
颜忻的语气没有惊诧与怀疑,语调平淡,像是他识得秦府大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妥,比之他还要随意地提起那个前不久离开这艘游船的女子。
既不惊诧于他怎么忽然提起秦府大姑娘,也不怀疑他如何识得。
平静无波。
曾亦王好整以暇地盯着颜忻的脸,试图看出他其余外露的神情:“不就是准备与余国公府那位二公子成亲的秦侍郎家的大姑娘嘛,本王自然识得。赶巧了,昨日秦侍郎给本王递了张请柬,说是十二月中旬他家大姑娘便要出门子了,邀了本王去吃杯喜酒。”
颜忻弯唇,跟着曾亦王一齐笑了:“那当真是巧得很。余国公府世子也给了忻一道请柬。”他食指围着茶盏边缘描摹,漫不经心,“今日见过殿下,想必那日忻还能再见殿下一面,何其有幸。”
曾亦王唇侧的笑意微敛,见对面的人从秦府大姑娘拐到婚庆请柬,心中强烈地想知道他怎么会和一个定亲即将成婚的姑娘同乘一艘游船,关系还融洽到能在一个酒案对饮。
“是啊,本王倒不知清辞与秦大姑娘相识。”曾亦王紧紧盯着颜忻的脸,试图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