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愿错愕的神情让颜忻心中微微诧异。
她到这里这么久，便这么无知无畏吗？
从京城到凤安城，从凤安城再到栖霞城，如今再回到京城之中，她就什么都不曾察觉？
那她是有多迟钝？
由此可见，那个自称“系统”的淡蓝色薄方块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神通广大，而她也只是闷头闷脑地进行那个所谓的争宠任务，对自己前后遭遇的事并不深究，以至于对所有事都是一知半解的。
想到这些，颜忻又觉得陶愿这般没头没脑地朝前冲，肉眼可见的难。
未知，危险，甚至危及性命。
她一个异世之人，要凭着怎样的心性才能在这个混杂的世界生存下去？
颜忻暗自摇头，无奈地问她：“陶姑娘便什么都不曾察觉？”
陶愿呆滞地摇头。
“那陶姑娘误会在下颇深呐。”颜忻垂眸轻声道。
陶愿心中来回计较，甚至已经开始回忆过往在栖霞城发生的事，并未听到颜忻的那句轻语。
灵光一闪，陶愿忽然记起曾经的自己以30的积分和狗子系统兑换收纳下来的不可言说的工具。
陶愿有些结巴了：“不……不会是聘仪楼那些……”
颜忻点头，道：“陶姑娘只顾自己的争宠任务了，可曾了解原蔻过往在聘仪楼的人情世故？又曾比对人心，知晓人心并不是全善而是虚伪黑暗的？”他点出来，“陶姑娘只顾做自己想做的事，固执不前。”
那还是以前，陶愿私下从很多人嘴里听说有关于自己的事。
有人说她不合群，融入不进群体。可是那些所谓的群体并不知道，他们曾经怎么孤立过她，在孤立她过后反过来说她融不进大群体。
也有人说她太过独断专行，工作中特立独行，根本不给旁人表现的机会。可是他们不知道，机会只掌握在自己手里，抢不到就怪她独断专行，说她碍了旁人的路。
可是那些都是背着她议论，从来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她封闭，更没有人会用那样一双清润的眼眸注视她，在她面前剖析她。
“你懂什么，我又不是你们这边的人，”陶愿木讷地还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是的，即便狗子系统恢复正常，但依旧没有和陶愿说她到底要完成多少的争宠任务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现在的任务就像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路途遥远且迷雾重重。
“陶姑娘，这不关是这边或者那边的事。”颜忻打断她，“我知道，是陶姑娘那边的世界造就了你现在的性格。可是陶姑娘可曾想过，在这里，便要以这边的世俗准则行事。”
他知道陶愿未来完成了这些任务，便会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可是在此之前，在这个世界，她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无知进而被这个世界的黑暗虚伪给磋磨，而她对此却毫无感觉。
他想到多年前的自己。
从年少无知到身负深仇大恨，不过短短一年。那时的他也和如今的陶愿一样，心智稚嫩，无知无畏。
陶愿不得不看向颜忻，问：“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颜忻轻声一笑，道：“只是让陶姑娘提前知晓，这里不是简简单单地伪造身份，顶着他人的面皮就能安稳地生存下去的。”
“便在聘仪楼一事上，知晓了原蔻过往又如何？陶姑娘可曾想过如何解决原蔻在聘仪楼造下的因果？”
原蔻的行事作风可以说是蛮横的。她想带云客离开聘仪楼，所以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聘仪楼内众人仇视。
等陶愿附身在原蔻身上时，便背下了许多原蔻造下的因果。
身中药物，旁人觊觎。
暗夜绑架，早有预谋。
颜忻负手而立，缓缓叙说着原本想在河宴过后便与陶愿说清，后来却因陶愿离开而不得不就此打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