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有何特别之处。倒是公主身边的大侍女,看着是个能干人儿,指派宫人,往来有序,点儿也不慌乱。”那老媪进前,示意小侍女退下,又递上热帕子,为赫连拭手,温声答道。
“呵”赫连哂笑一声,不以为意,“怕不是个能装的!什么大祁公主,一个小女娘罢了,能有多少能耐,量她日后也不敢骑到我上!”
“势单力薄,应是翻不起什么大浪。”匀阿姆将帕子拧干,搭在盆沿上,附和道,“另外,北边大王遣人来了,递了好几次信,今日又让人递了信来,您要不要见上一见?”
“不见!无外乎还是让我想办法破坏这次大祁和丹秦的联姻。当初他们将我强行送来丹秦,可也没问过我的意愿。现在倒想起我来!哼!休要我做这做那!况且这几年,王爷待我也不薄,咱们就别罔做小人。”
“王妃心里有气,奴也知道。奴是担心主母和主君那里,大王不好放过。怕是还会打小女君的主意,将她也送来丹秦或随意送至邻近小国。平素您是最疼小女君,您忍心让她同您一样,背井离乡,随便许人?”匀阿姆劝说道。
想到远处至亲,赫连双眼微湿,银牙紧咬,翻身坐起,恨声道:“那就见上一见!至于怎么做,他也管不了我,到时,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说罢,遂整理仪容,乔装一番,寻角门而出,迅速消失在夜幕里。
与此同时,桂宫披香殿正殿内寝处,烛台上的微光忽明忽暗,鸾瑛卧榻而眠,呼吸浅闻,连睡姿都经过严格训导,形成习惯,双手交叠,放于腹部,标准非常。
有微弱的烛光透过寝帐,轻轻洒在她秀巧的鼻梁。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阴影处,她微微颤动的眼睫。
却是根本无法安然入睡,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四年前阿父自刎的那一夜。
阿母紧紧捂住她的眼睛,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来自阿父喷薄而来的血液,慢慢变凉。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始终想不通,荒诞无计而又胆小怯懦的父亲,如何会异想天开,跟着预谋参与叛乱。
她又想到了她的哥哥们,那如骄阳般耀眼的儿郎,就此陨落世间,他们还有大好的年华啊,可惜了。
还有阿母在深夜默默流下的泪水,那么伤心,那么隐忍……
还有长姐,幸好早嫁了有功勋傍身的勇毅侯,要不然也要受连累,现在她的孩儿应该也几岁了吧。
“阿母曾说,伴君如伴虎,为君王者,多喜恶难辨,好猜疑。也不知明日嫁的那秦王,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善还是恶。”鸾瑛又辗转反侧,将手置于脸颊下方,忽又想到潼城行宫那日,端正于马上那位英挺的模样,“家族相传,想来身为祖父的秦王,身量模样也不至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