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下,芳草萋萋,而不远处的那片人间烟火,正是蜀阳国素有天上人间美誉的京城。
在那京城天街近处,各色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稀奇古玩,应有尽有。远处亭台楼阁上,各家姑娘探出摇曳身姿,媚眼如丝,往来行人不被迷得驻足观望。楼内五陵年少诗酒行歌,各家公子觥筹交错,左右尽是天香国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应答如流,好不快活。
一个天上人间怎够形容?
忽而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楼内一酩酊大醉的公子哥不乐意了,穿好衣裳从温柔乡里爬了出来,嚷嚷道:“哪儿来的军痞,敢骑着马儿这般招摇过市,坏我兴致。”
说罢,这位公子哥便在左右美人搀扶下,眯着眼来到窗前往外轻轻一瞥。
只见尘土飞扬,一队穿着黑甲的兵马鱼贯而行,领头的那位,是个头戴青斗笠,身着白衣的少年。其身下的白马坐骑更是一匹神骏,龙脊贴连钱,银蹄踏白烟,飒沓如风。
那各楼里的姑娘们见了这位白马少年,没有一个不脸红的,纷纷伸出纤凝玉腕,攥着手中的粉红绢布朝那位白马少年招摇,莺声燕语道:“好哥哥往哪去呀,来奴家怀里歇息再走也不迟啊!”
自然那公子哥旁边的美人也不例外,只见她低着脑袋,羞答答道:“一袭白衣胜似雪,双目流光若寒星……”
“嗯?”那公子皱起眉头,望向方才吟诗的美人,似有不悦。
另一位美人见了,连忙察言观色道:“妹妹这诗说的,自然是公子您啦。”
说着,便笑盈盈地倒在了公子哥怀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先前吟诗的美人,自然也借机小鸟依人般贴了过去。
那公子哥不傻,虽然面上应了两位美人的歉意,可心里却还记恨着那位白衣胜雪的少年。
男人最记恨的,莫过于同自己怀里的女人卿卿我我时,她却含情脉脉地看着另一位男子。
同样记恨那位少年的,还有两个身着黑斗笠,全身穿着严严实实的男子。
方才那队兵马走过街道时,这两人瞪大了眼睛望向带队的薛子白,眼里满是疑惑不解和惊讶。
更多的,是愤怒和畏惧。
“那薛子白,怎么会来蜀阳国?”其中一位眼睛长得一大一小,扭头小声问向身边那位同行的,“莫不是仙魔疆那边……”
“有这个可能。”同行的一边回答,一边拉着大小眼远离人群,“这次仙魔疆大战,说是大家一起出力,可那七十二洞妖王没一个参战,净让些臭鱼烂虾上去送死,明摆着是在拖。”
“拖?拖什么?”
二人说着便进了间酒肆,点了两三清酒便面对而坐。壮汉见大小眼还不开窍,不由得皱起眉头:“还能拖什么,当然是……”
下面的话,壮汉警惕地左右观望,见四周都是寻常人,这才低声说道:“当然是拖到妖祖被咱们找到啊!不然你以为咱们出山是为了什么?”
“哦……你看我这脑子,不记事。”大小眼讪讪说,可突然他察觉到事有蹊跷,便又皱起眉头,问道:“不对啊青兄,就算仙魔疆打完了,可这薛子白也该回他的大元,怎么会来到蜀阳呢?”
让那大小眼唤作青兄的壮汉刚拿起一杯清酒,被他这么一提醒,立刻放下了手中酒,脑内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莫不是那薛子白,已经找到了?”
此言一出,吓得二人噤若寒蝉。大小眼知道,这事隐秘得很,问不了别人,便看向壮汉,道:“先前我看见,那薛子白是从西边那座山上下来的,要不咱俩去看看?”
壮汉一听,知道事已至此,唯一的方法便是亲自看看,便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放下酒钱,道:
“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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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荣呆呆地躺在床上了,双目无神。净心湖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自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