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死后,姜荣一连几天都保持着这呆呆傻傻的模样。
“姜师弟!姜师弟!”自在峰上,陈拾命冲着茅草屋大声嚷嚷着。
他知道姜荣就在里面,可姜荣就是不肯出来见他。
陈拾命本想下去看他的,可温宏交代过,现在正是姜荣“渡心劫”,“磨心性”的关键时期,只能靠他自己,谁来都是帮倒忙。
想到这,陈拾命只得皱着眉头转身离去,又退回青城山上。
陈拾命不懂什么修行之道。虽然师父温宏总说他的这四个徒弟,自己可塑性最好,根骨最正,可他陈拾命就是比剑比不过大师兄,比读书也比不过二师兄。
可即便如此,这些师兄弟们,没一个看不起他。
所以他陈拾命没什么宏图大志,就想自己的师兄师弟们平平安安的,师父也平平安安的。
陈拾命回了青阳宫,第一件事便是去温宏的道房,看看他老人家的药汤吃完没。
不曾想他刚推开房门,便见温宏坐起身来,那满头白发竟然根根倒竖,好似山中那暴怒的老白猿。
轰隆隆——
云头之上,怒雷滚滚。
“师父,你这是……”无形的压迫朝陈拾命袭来,吓得他瘫软在地上
“不许跪!”温宏呵斥道,“站起来,去大殿里躲好!”
“徒弟知道了!”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陈拾命还是听了温宏的话,赶忙跑进了大殿内。
山下,先前天街里的两位斗笠客,须臾间便已经到了青阳宫山门前。
“嗯,这个味道……”那大小眼抽动鼻尖嗅了嗅,不由得眉开眼笑,“青兄,是这儿了,妖祖气息就在这儿,错不了!”
“哼,这天下还真有不要命的人。”那壮汉眼神鄙夷地看向山上的青阳宫,“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庇佑妖祖,还是个修道之人,倒也稀奇。”
“青兄,既然妖祖已经找到,待我回去通报——”
“通报什么?”没等大小眼说完,那壮汉便摆手摇头,“你我联手,直接攻下这道观便是,若等其他兄弟到来,被抢了功劳不说,这妖祖说不定又没了踪影,反倒弄巧成拙。”
那大小眼思索一番后,便点头道:“便依青兄所言。”
说罢,那大小眼高高跃起升至半空,手中掐诀,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身下便结出一个巨大的法罩。
“去!”
随着大小眼抬手一指,那法罩便飘飘悠悠落在了青阳宫上,将整座青城山笼罩住。
青阳宫内,温宏看着天上那层淡淡的紫罗轻纱,不由得喃喃自语:“该来的还是来了……”
山下,那大小眼悠然落地,得意洋洋道:“青兄,这法罩由我本命物织成的,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你我二人入关,只管放手厮杀,绝对不会有人能妨碍到咱们。”
“想不到喜兄还有这本事,倒真让青某人开了眼。”那壮汉对那大小眼抄手作揖,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咱的能耐也不低。”
“今日,也让喜兄瞧瞧洒家的本事。”
说罢,那壮汉向前走去,前脚刚踏入山门,便见阵阵金光化作刀剑乱舞朝他袭来。
壮汉见状,双足点地高高跃起,与那金光擦肩而过。
待壮汉落地后,却见前方的虚空中,隐隐似有座大罗金仙神像的虚影,朗声道:
“青阳宫乃雷祖圣地,大胆妖孽,怎敢逾越雷池,玷污——”
“聒噪的东西。”
那尊大罗金仙还未说完,底下姓青的壮汉便已经急不可耐,一个大跳跃至空中显出真身,原是一头通背白鳞的大青兕。
只见那青兕生得青面獠牙,冲着那神像虚影放声咆哮,刮起阵阵罡风竟然将那神像虚影生生吹灭。
“哼,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那青兕收了本相,又化成蒙面壮汉模样,眼里尽是睥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