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会心生不满,她觉得负责这一块的人的活也不是很多,也谈不上很忙,这点活还干不利索,还需要别人帮忙,她不能理解。有时梦洁会赌气置之不理。而每每此时,护士长就会过来质问梦洁,“为什么坐在这里不去帮忙换液体?”“总共也没几个液体,呆在病房不出来。”梦洁会嘟囔。嘟囔归嘟囔,活还是干了。而在病房拖沓的人就会心底里窃喜,“小崽子,还整治不了你?你才吃了几天盐。”其实,也并不是她们非要整她,只是有时梦洁的自私、自大、冷漠会激起她们无名的怒火。使得她们想要一泻为快。
在对患者方面,梦洁也是只注重她的工作质量及技术带给她们的安全性,她忽略她们是需要技术及感情双重呵护的。其实不论是对待患者或者同事,梦洁都只知道精湛的技术,超强的理论,一丝不苟的态度。她忽略她们是一个人,她忽略人的整体性,人是一个复杂的动物,她们是需要多角度的沟通、多重的支持、多重的关爱的。而这些,梦洁不懂。其实也许并不是梦洁忽略她们是一个人,而是在梦洁的内心深处,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她认为的这个独立的个体却与人们平时所讲的独立的个体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她认为人是无比强悍的,是不需要别人的呵护,不需要别人的关爱,就像她一样,而她,是一个没有感情、不需要别人同情、关爱、帮助的铁人。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梦洁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她不同于常人。她不止行为怪异,思维也是怪异的。还记得她刚进入医院去手术室实习的时候,遇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做手术,做手术是需要把所有的衣服脱掉消毒皮肤的,而梦洁就在旁边帮着老师给医生递消毒用的东西。麻醉师是一个年龄稍长的男性老师,知道她是新来的实习小姑娘,所以在小伙子脱光衣服的瞬间,他向梦洁投来了异样的眼光,观察梦洁的反应。梦洁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连一丝羞赧的表情都没有。她也感受到了麻醉师的眼光,也洞察出了他眼光背后的内容,可是她却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他不认为做手术时脱光衣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吗?的确,这是梦洁第一次见到一个裸体的男人在他面前,可是她似乎并未认为他是个裸体的男人,而仅仅是一个需要治病的患者而已,因此她的内心毫无杂念,也不激起任何的波澜。
梦洁的头脑里有两条线,一条主管生活,一条主管工作,两条线是平行的,除非是在她认为需要的时候这两条线会搭在一起,不然它们将永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