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得我没心没肺,其实我自从下乡之后就没有一天是一觉睡到天亮的,就是白天出了一天的力也没有……窗户底下站着人,真的,在青山大队,半夜醒来就看见窗户底下站着人……呜呜……我都不敢说,说了一回他们说我是宣扬迷信,让我写检查,可我真看见了,就是一个人……呜呜……我也不敢跟家里说,怕他们担心,琳姐,我终于有自己的屋子了,还是跟你们一起,我能一觉睡到天亮了……呜呜……”
这样子,赵琳想笑,又觉鼻头发酸,忙掏出手绢塞她手里。
“你住中间……”竟是周炳第一个开口。
“养条狗。”陆轲说话。
“鹅也可以——”李钧附和。
“咱们院墙高,看谁家有仙人掌,再移一些栽墙头。”兆钦也说话。
“……”
几个人快速分好房间,陆轲最大,住了堂屋东头第一间,李钧第二间,东厢三间房从北往南分别是兆钦、秦霞和周炳。
红砖的屋子,内墙粉了石灰,头顶糊了白纸,宣纸,作画用的八尺大宣!把赵琳心疼的不行,好几次都想摸笔蘸墨涂上几笔。
陆轲和兆钦去听故事,不,去开拖拉机。
周炳开始指导剩下的几人用砖铺地,“一”字形、“人”字形、“工”字形、“田”字形、“卍”字形……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秦霞的那帮子小弟跟着忙活,三块两块的砖抱起来还能跑得飞快。
几个收工回来的小年轻儿也凑热闹,一边帮忙干活一边琢磨着自己结婚时是不是也可以有一间这样的屋子。
男人看门道,女人就看热闹。
有那活络的婶子就看向赵琳说笑:“这就住进新屋了,可真好,砖瓦房可是能住二三十年呢,等你们走的时候这屋也反正带不走,到时候换给我家成不成?粮食还是啥的都行……”
赵琳也学着跟她们玩笑,“婶子这是盼着我们走,走了就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