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下巴。
中秋的日光从头顶泻下，将两人的影子缩成了一个圆，像极了那时兄长处罚他时画下的那个圈，兄长递给他一张纸一支笔说：静心思考，不准出这个圈。
说明戈不许出圈，但没说她不可以进圈，不大的圈挤两个人，两个人一同研究那数学题，越挤越近，头抵着头，肩靠着肩。处罚都变得美好。
首次坐小汽车的姜大队长直到车子上了大路才在座椅上找到一个合适的坐姿，然后他就发现旁边这个开车的是个和小王知青不一样的人，那是把刀子，这是锅热水，初跳进去暖融融的，底下可架着火，不知道啥时候就能被褪掉一层皮。
“看来他做的那些恶心人的事姜叔都知道，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他这个小队长的位子是怎么来的，不是您任命的也不是大队里选的吧？”陆轲又说话。
前头一个水洼，他不避不闪直接轧了过去，背脊笔挺的似是感觉不到车子的颠簸，脸上也平平静静的，甚至还能找到温和的笑容。
姜大队长想点一棵烟，可一个偏头就看见了后座上坐着的三个表情一样的脸，思量了一会儿后他开口：“公社推荐的，孟庆辉拿了公社的推荐信，他是个狠人，往年跟西边大队抢水，他扛着铁锨就上……吓跑了一片人，姜家洼穷，受欺负，得有能扛事的……”
姜大队长声调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自己都觉憋得慌。气不够用。
陆轲点头，狠，是这年月、这地方的一个好性格，吃的开还能镇的住人。
况且孟庆辉还给大队带来了实际的利益，难怪那几个女人的家里人能忍，也难怪那么多人对他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孟庆辉想要您老这大队长的位子您知道？”陆轲又说话：“那因为您组织社员挖河通沟修路耽误了这一季的民兵训练，而在那个姓齐的跟前参了你一本的事您知不知道？姓齐的答应他只要针对琳琳的事能成就撸了您让他上位的事您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