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因为眼睛总是毫无生气,所以被那书生取了这么一个外号,少女的真名叫做风掬樱。
风掬樱,很美的名字,清风掬起樱花,想想就觉得梦幻绮丽。
只可惜,小呆的行为身份丝毫也配不上这样柔美的名字,就像杀人无数的利剑和光滑亮丽的绸缎,一点也不搭。
此时此刻,风掬樱坐在帐篷里,拔剑出鞘,用一块羊皮慢慢擦拭着。
那剑剑身漆黑如墨,没有任何纹路刻花,仿若一块黑玉雕琢而成,整柄剑深沉中带着高贵。
那是豁沐走廊的统帅,鸣赋将军送给她的佩剑,名为“墨剑廷珪”,据说是久远前自重岳那边缴获来的一把将军剑,一直作为装饰品摆在鸣赋的大帐中。
因为风掬樱卓越的战功,所以某一年的论功行赏大会上,她指明了要这把剑。
“你帐里那把剑,我要它,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风掬樱追随以前的队长前去议事的时候,每次都看到它安安静静地置放在鸣赋的案头,寂寞孤独。
鸣赋问她缘由,她答:“我的制式佩剑又损坏了,而我看那把剑你从未随身携带,而且你也不用剑,不如给我,我用它杀敌。”
用敌人的剑杀敌。
鸣赋觉得这个对他从不敬称“您”的小姑娘很有意思,便应允了,亲自取了那剑送给了她。
说是:这把剑已经不出鞘很多年了,也许就是在等你。
风掬樱只说多谢将军,从此一人一剑,成了豁沐走廊最可怕的噩梦之一。
廷珪剑中原有的属于前任主人的灵力已经悉数被鸣赋除尽,只待风掬樱慢慢蕴养,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直到这把剑拥有新的灵力,成为独属于她的剑。
她也很看重它,每次用它杀完人,都不会吝啬灵力,将其血污抹去,她甚至可以毫不顾忌自己用餐时候的吃相,却对廷珪照顾得细致入微。
“杀人的剑,也要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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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风掬樱正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腹部数道利刃造成的伤口。
雪白的小肚子以及其上两抹圆润弧度让刚刚走进来的宗成一阵目眩。
可是风掬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我总是忘记你是个女的。”宗成失笑,像是没话找话一般。
药已上好,风掬樱娴熟地缠着绷带,整个过程中她头都没有抬一次。
以往宗成来找她,向来是这般大大咧咧没有礼貌。但是她也向来不作微词不予斥责。
可是这一次,貌似来得分外不巧,同时宗成也心中愕然,这么些年了,头一次见到她受伤。
风掬樱终于包扎完了,她收拾好东西,叹了口气,好像很累的样子。
“以往这种事,都在外面解决了,这次那两个人给我搞得心烦意乱……你埋掉了吗?”
宗成暗自松了一口气,屋里找了一把椅子随意坐下了。“我还纳闷,一向战无不胜的你居然受伤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风掬樱没有接他这句话,只是说道:“宗成,我去战功营里看过了,这半年来,我们小队猎来的人头数目,超过同期小队的平均线很多了。”
宗成望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所以……”风掬樱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从明天开始,我不去坟里杀人了,我想歇一歇。”
多数时候,这里的人会直接简称豁沐走廊为“坟”,一座埋骨无数的大坟。
宗成用一只手托着脑袋望着她,问道:“为什么?就因为人头数够了?”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杀人很无聊,我得休息一下,认真找一找杀人的趣味和新理由。”
宗成却笑了笑道:“埋了两颗头,就心生恻隐了?还是遇到了其他的什么?”
风掬樱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可能是我活该,我在路上读取了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