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太师既然要罚顾罔,那也应当言明其错漏,也好让其明白,不至于落个糊涂。”
敬太师没想到皇太子竟然开口帮顾罔说话,在太师印象里这两人应该并无交情,而皇太孙现在既是自己的学生,自己那可怜早逝的爱徒之子,更是未来的帝王。虽其年纪尚小,然则天不佑大元,圣上今日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身为储君应当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这稚气脸庞确实一眼望穿,令太师不由得深深忧虑,肩上更多了几分沉重的担子。敬太师说道:“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以时为戒。进见储君本有时戒,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则,不可倒行逆施。顾罔今日迟了片刻,若是不严惩,作为东宫伴读不能以身作则,如何遵循圣意?”
顾罔听完简直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这老太师明明是为难人,还这么冠冕堂皇,将当今圣上要顾罔督戒皇太孙读书的旨意都搬出来了,那么若是太师吹毛求疵,对顾罔高要求,也算是秉承圣意了。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太师常教导微臣,当今圣上德明仁厚,方得天下民安。若是责罚过于严厉,岂不是也是有违圣意?”敬亭言此话一出,敬太师也不由得脸色一沉,自己亲孙子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与自己对抗,甚至搬出圣人之言与圣上的治国方针,自己若是稍有偏颇,便是对圣人与圣上的不敬,这东宫之内,眼线遍布,敬亭言此言简直是把自己置于火上煎烹。
顾罔眼看着敬太师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想不如自罚,也好给敬太师一个台阶下,第一天入宫若是与太师针尖对麦芒,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想到此处,顾罔开口道:“各位所言皆有道理,今日是顾罔有错在先,作为臣子却晚于储君到达。臣愿自罚抄写《礼乐大赋》十遍,以儆效尤。”
敬太师也是一个聪明人,看着顾罔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也对他有了点改观。虽说敬鸑已去探查清楚此人底细,并无任何异常,这几日住在言府也是十分正派作为。虽自己多有疑虑,然则多番打探均得到一个答案,便是顾罔为一正人君子,但是从自己多年看人经验来说,总感觉此人不同寻常,但是今日他表现进退有度,自己倒也有了几分赏识,若是真如敬鸑与言甫之所说,此人若是亭言好友对亭言也是有些好处。
“既然,顾侍读愿意自罚,那老夫也不为难。今日三位学子便跟随顾侍读学习这《礼乐大赋》,明日老夫就此论题各位可畅所欲言。”
“是。”听这敬太师的话茬,是让大家自学明日再考,这可乐坏了皇太孙贺苼。这几日被这敬太师一轮轮地盯着,没有片刻安歇,自己已经是疲乏至极,眼看着敬太师终于是要走了,自己恨不得派人派轿送他出宫。
“太师,圣上宣召,请前往中和殿见驾。”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老太监插嘴道。
“微臣立刻前往。”敬太师抚了抚袖子便跟着那老太监走了。
这敬太师稍稍离了东宫片刻,皇太孙贺苼立刻像脱缰的野马地欢呼起来,可是顾罔却对眼前的局面不知甚解,外界都在传圣上病重已经多日不曾早朝,如今还有力气召太师询问皇太孙的功课?若非外界所传有虚?
“来人来人,拿些果盘来。”贺苼正开心地指挥人给大家拿些蜜饯果脯来,“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可得互相照应着。”
看着这个毫无储君模样的皇太孙,顾罔不禁哑然。想着大元开国不过十年,这位皇太孙自小民间长大,有些不符这宫廷大内的深沉倒也是十分正常。想到此处,不由得对着皇太孙有了几分好感。
看着一群太监宫女们一阵忙乎,东宫也没了刚刚的死气沉沉,倒是有了些热闹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