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得幸,一整日时光都未见那言将军召见“喝酒谈心”,倒是让顾罔好好的休息了一日。今日天色朦胧,顾罔已候在午门外等候面圣。
不一会便有个小太监引着,通过着小门儿进入皇宫,顾罔还纳着闷怎么往偏殿方向去了,小太监不言不语在前面引着路,顾罔也不好搭话只低着头在后头跟着。
“宣侍读顾罔进见!”
小太监走得急,顾罔也只能紧紧跟着,小太监突然起来的急刹车,他倒是瞬间如老钟入定般,说停便停,一看便是在这深宫大内自小磨炼出来的功夫。顾罔可没有本事,刚刚险险立住,没摔个踉跄,便听着一尖尖的声调扯着嗓子喊着自己的名字,还挂了个侍读的名头,顾罔正思索着,怎么自己多了个侍读的官称自己却不知道呢?
“顾侍读,快进见吧,莫失了礼仪。”小太监见顾罔发愣的样子,忍不住细声提醒道。
刚刚殿内出来的太监拂尘一扬,微微一笑,说道:“顾侍读,请随我进来吧”,说着扭身先进去了,顾罔便垂着头匆匆跟了进去。
顾罔也不敢四下乱看,只顾跟着那太监的脚步向里走,行至猩红的地毯尽头,太监向旁一闪,高声道:“侍读顾罔进见。”
顾罔愣了愣神,随即跪倒在地,额头叩在指尖,提足了气朗声道:“微臣顾罔叩见”。
顾罔跪着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起身的旨意,正觉得纳闷。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轻咳两声说道:“大胆顾罔,不尊教礼,可知罪?”
得,这一进宫便知道没好事,咱这还没起身,人都没见着呢,便扣了顶不尊教义的帽子,看来此行不善啊。
“祖,太傅,顾侍读并非有意,望太傅手下留情。”顾罔听着声,这不是西洲好友敬亭言的声音吗?他怎么也在这?顾罔悄悄掀起眼皮向前偷瞄着去,前方两位少年一位老者,其中一位少年正是敬亭言,而另一位身着四爪蟒袍的便是皇太孙贺苼。而那位这位老者,清瘦的脸庞虽眼神迥立,这五官确与敬亭言有三分相似,刚刚又听敬亭言失口喊了声祖,想必便是敬亭言的祖父敬太师。顾罔还在上京路上便得知敬太师已得诏,被召回京师得以重任。往日在西洲便是怀疑自己将敬亭言搅入局内,虽未有实证,看来今日也是想敲山震虎一番。
“怎么?顾侍读对老夫的教诲有何异议?”见顾罔仍跪着不发一言,似慌了神的少年模样,心里也对其肯定几分。虽敬亭言此次事情各方面所查证据均指向相思苑,但是这并不能阻止自己对顾罔这个少年产生警惕之心。
“微臣知罪,请太傅责罚。”听着顾罔一口认下罪责,这倒是让敬太师不知从何罚起,昨日自己便示意传旨太监不必传授这些宫内规矩,想在今日顾罔进见时,责罚其殿前失仪。想来他一山村野外而来的,对宫内礼仪做起来必然不成体统。再加上自己劈头盖脸的责罚,少年心气若是激其顶撞,便能以其行为不端不可为君伴读的理由,将其驱逐出京。可今日一见,虽有匆忙感,但未有何行他踏错。现在其一口认罪,态度诚恳,自己倒是不可重罚了。
“既然你已知罪,老夫则罚你今日跪于殿外受训。”
敬太师此言一出,哗然一片,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顾罔并未有过分逾越,作为皇太孙侍读如此重罚,多少有些打狗不看主人了。
“太师。”终于皇太孙贺苼有些坐不住了,前两日太师仗着自己是自己父亲的启蒙老师便妄自尊大,在这东宫颐指气使,指教自己这不符合规矩,那过于逾矩。自己自小受也未曾祖父钟爱,对于自身的举止言谈,祖父时常赞扬,未曾褒贬。这老太师一来便如此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今日更是,吾见这顾罔未有半分逾越,行礼甚是符合礼教。这老太师却偏是要罚,莫不是杀鸡给猴看?这顾罔今日到东宫尚不足半日便在东宫门口受罚,谁人不议论是代吾受过?
贺苼正了正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