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在一阵敲门声中,顾罔总算醒了过来,一夜狂欢之后尚未休憩,又遇到了宫里来了旨意。接完旨又遇到一红衣小丫头片子纠缠,好不容易在这丫头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下,让其放弃为自己献药。说来真是哭笑不得,一丫头片子估计也不清楚那所谓姨姨在说什么药,就一口认定自己需要,傻的可爱。
“顾公子,你醒了吗?”门口又响起嬷嬷的唤声,将顾罔从遐想中唤了回来。
“咳咳,醒了醒了。”顾罔不觉一阵头疼,难道又是请自己去宴席的呢,这连日的欢宴尚未休息喘息,今夜若是再接再厉,怕是真的要喝什么十全大补丸了。
“公子,我家小姐命老奴为您带来了些药方。”顾罔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鹤发枯槁的老妪,弯折着背干瘪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张药方准备递于顾罔。
这死心眼的小丫头,顾罔心里咒骂着,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笑呵呵地对这老妪说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男女之间如是私下传送物品信件诸如此类的,怕是对姑娘的清誉有损,恐在下不敢领受。”
老妪听着顾罔这通胡咧咧,心中甚是不满,小姐本是她从小照拂到现在出落的跟花朵一般,虽是主仆身份,但是从内心来说就如亲生女儿一般。这如珠如宝的心肝愿意将自家秘方传授,对方竟如此不知好歹。这气瞬间便上了来,也不顾着这顾罔是宾她是仆开口直言道:“我家小姐平时最是心善,路边见着小猫小狗也尚且救治,更何况……”说着老妪这双眼上下打量了顾罔一番,继续说道:“更何况顾公子这单薄的身子。顾公子还是不要讳疾忌医的好。”说罢便将药方往顾罔怀里一塞便扬长而去。
顾罔看着远去的老妪,这固执的脾气倒是跟小丫头片子有几分相似,又看看手里药方,一行行娟秀小楷赫然写着:鹿茸、淫羊藿、肉苁蓉……
顾罔不禁哑然,果然是猛药。
这药方像是新写的,还带着一股幽香,若影若现着那小丫头气息,看来是她写的无疑,这丫头片子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送出来的是一方什么猛药啊。那老妪一口一个地唤她小姐,又住在这言大将军府,看来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若是名门闺秀又是从何处得这虎狼之药?还如此坚信这药能起死回生。
如此多的不合理之下,顾罔也明白这必是有什么陷阱。在这言大将军府,如说有人有心有力想要布置什么陷阱,那必定只有言甫之做得到。这连日来的举措,大概也可推测出这言甫之不过是想在自己身边安插一枚眼线,而自己多日来连连回避各色诱惑,恐怕也已经惹恼了言甫之,摆出如此破绽连连的陷阱,怕也是有意为之。言甫之也是撕破脸在即,明着告诉你:姜太公钓鱼,你看你上不上勾吧!
顾罔看了看药方上这秀气小字,不禁回想起白日里那雪中一抹红艳,脸色不免流露些许笑意盈盈,若是她,这陷阱也不妨踩一踩。
心里想着佳人,又被这夜里的凉风吹拂片刻,顾罔的困意也似清醒了不少,前几日都是自己在睡梦中便被拖去饮酒,想着若是刚刚这些推测是自己猜错了,等会八成又逃不掉这流水宴席的攻击,趁着现下无人,不如溜之大吉,来了言大将军府那么多日,自己竟未有一日有空闲走一番,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
绿柳周垂、山石点缀、蔷薇满架、曲折游廊,顾罔三步并两步,左边绕绕右边转转,忽见后院有一隙,似的一小门,门内似有余音袅袅,透露着些许熟悉。一入门便是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左旁是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沿着清泉散漫开去的是无边无际的蔷薇开满庭院。“玉女翠帷熏,香粉开妆面。”这方寸间布满着蔷薇,伴随着缕缕清香,隐约间透露着渺茫的哼唱。
“谁在里面?”顾罔询问道,可谁知花房内的哼唱者并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