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水叔转身便走了。
直到水叔走远,敬亭言才好似从这几波冲击中突醒。人,是自己塞进顾府的,顾罔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与愤恨,竟然还让令尊大人来安抚我,深怕牵连到我。
可是这事本就由我而起啊!被感动到热血沸腾的敬亭言恨不能现在就去替顾罔坐牢,只觉得屁股似火烧一般,是一刻钟都坐不住了。
然而自己坐牢事小,就像顾伯父说的,看来是有人想利用我去威胁祖父就范,如若此时我轻举妄动连累了祖父,那是岂不是……
啊!敬亭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便向太师府奔去。
“祖父!祖父!”敬亭言一边呼喊着一边推开了门,是的,此时他能想到的可以帮助顾罔的便只有自己的祖父——顾老太师。
“何事喧哗!”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像是父亲——敬鸑,此时书房内正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书籍端坐在书桌前,眉若刀裁、须如墨画,眼神里掩藏着深邃。
敬亭言瞧着父亲在此已经十分惊奇。父亲不是一直在京城吗?祖父也只是因身体不适前几月向陛下请求回乡,这才得以回家乡修养。怎么父亲也回来了?更何况,父亲居然在祖父的书房内看书?祖父曾严令旁人不得擅自进入书房,这旁人自然也包括父亲。“父亲,你怎么回来了?”
敬鸑道也不抬头看他,依旧看着书,悠悠地说道“你祖父回乡养病,身边就你个泼皮,我能放心吗。”口吻里带着一丝宠溺。
敬亭言听罢只能吐吐舌头,这倒是,平日里也照顾不了祖父什么,这不,今儿又得麻烦祖父了。听父亲这么说自己个儿,也不敢辩驳。
“怎么?”敬鸑好似看穿了敬亭言心事似的,放下手里的书籍瞅着他问道:“又惹了什么祸,要找你祖父替你善后?”
父亲说的直白,到把敬亭言臊得脸红,可是顾罔这边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敬亭言也不敢含糊,直接把事情透露给了父亲。
“哦,顾罔。”敬鸑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倒是听你祖父提过两句,你祖父对他印象可不佳呀。”父亲的话倒是提醒了敬亭言,就前两日祖父误会了顾罔还关了自己紧闭,结果自己偷跑出去还惹了这么大祸,幸好先遇着父亲,若是贸贸然跟祖父提了,怕是会被一口回绝。
“父亲!那是祖父对顾罔有所误会未清,刚刚顾伯父还特意前来嘱咐我,让我自保。若是那恶心肠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吗!”敬亭言赶紧替顾罔解释起来,现在祖父这边一时指望不上了,可千万不能让父亲也对顾罔误会呀。
“如此说来,这顾罔到也是无辜。”
“是是是。”敬亭言听着父亲口气似有松懈,赶紧附和,头点得如捣蒜一般。
“此事怕是与朝中内斗有关,你也不可涉入太深。既然顾罔是你好友,恐怕你也不会乖乖置身事外。我给你写一封信,你交予顾府也方便他们行事。”
这如何不好,可把敬亭言高兴坏了。原以为祖父对顾罔有误会,想是不会出手相助了。现在父亲愿意大开方便之门,事情竟然如此顺利,这如何不好?父亲虽没有祖父这般地位尊崇,可也是一品大员,在这一方也是有名有望的。有父亲的亲笔书信,想必官府也不敢为难顾兄。
“只不过……”听着父亲似有改口,敬亭言不由得心头一紧,呼吸都并住了。敬鸑清咳两声,说道:“今日你祖父身体也不好,拿着信交给他们,你就别掺和了,也不必对祖父提起。别再让祖父替你操心了。”
“是是是。”敬亭言瞧着父亲铺纸研磨,嘴里自然满口答应,心里正想着如何解救顾罔呢。首先得让那狗知县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突然拿人下狱了,明白了案件才有可能从中找到救人的办法。想要他敬亭言抛弃朋友自保,怕是他做不出来。顾罔越是替自己着想,他越是想尽快把他救出来。
“你拿去吧。”敬鸑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