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青瓦之外,少年就这般伫立在那。眉眼动人,似有说不完的情意。
元念念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人,好似他什么都会说,但话留三分,偏偏叫人猜不透。
“阿娘,我有话想问阿淮,你先回府吧。”
元母对靳淮放心,只叮嘱了两句便打道回府。
话在元念念的心中藏不住,她原也没打算藏,如今她只想要一个结果。
“我见过薛沐,他说是你叫他时刻注意长门殿动向。”元念念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靳淮,“我想问问靳大人,如薛沐般的暗桩,你究竟铺了多少个?”
靳淮眼中的讶异做不得假,他并不急于答话,而是细瞧着元念念的神色。
娥眉轻蹙,眼底堆满失望,平白也叫人瞧出了难过。
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叫元念念难过,他只是想让元念念平平安安地从长门殿出来,代价不论。
“薛沐不是我的暗桩,我只是担心你,便想着叫他去看看你。”靳淮抬手拂去了凝在元念念眼角的泪,向她交出了自己的底牌,“在这宫中,明桩三十六处,暗桩七十二处。皇后往你的茶盏中下合欢香一事便是暗桩告知于我,我再派明桩告知皇上。”
闻言,元念念想起了那盏不曾入口的碧螺春,也想起了皇上为何动了这样的雷霆之怒,心中的疑问霎时便有了出处。
宫中的腌臜之事数不胜数,先前她不曾见过,现下却被推至跟前来,她只觉心酸恶心。
“若来不及呢?”她想将手抽出,但靳淮不让,“若我饮下了那盏茶又当如何?”
马车内虽有暖炉,可元念念还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意,以及在这之中蕴含的蓬勃杀意。
靳淮垂眸低语:“自你进宫起便有暗卫相随,若事情已到不可扭转的地步,他们自会出手。”
至于如何出手,靳淮并未明说,她也并未细问。
她知晓御史府做事只管在圣上跟前背书便是,至于行令细则,她更是一概不知。单论今日之事,她虽感念靳淮相护之恩,但仍旧一阵后怕。
“阿淮,我只是有些害怕。阿娘当时告知我,你在宫门前等我时,我觉得心安。可后来在御花园瞧见薛沐,却又叫我害怕。我害怕你同上一世的方旭白一样,把我当成了笼中雀。”
“不会。”靳淮将她护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哄,“你不是笼中雀,你是举世无双的珍宝,更是在九天翱翔的凤凰。”
思绪随着靳淮的话平复下来,她向来睚眦必报,打定主意不想叫宋家好过。
她这门心思自当是瞒不住将她护在怀里的靳淮,他乐得利用掌中权,替元念念成着愿。
——
赐婚的旨意是在第二日午时下来的,像是一道惊雷,在这京中炸开。
先前算得上叫人津津乐道的婚事,如今却成了一桩笑谈。
谁人不知昨日圣上在宫中撒了好大的火,起因也正是这两人,现在这道旨意却叫人瞧不明白。
“御赐的婚事合该是要贺上一贺的。”
元念念捻着还刚完工的剑穗,屋内早早便点起了暖炉,跨越两季的剑穗终是将在她手里成了形,“可这桩婚事终究是不合时宜。罢了,去库房挑几件东西送过去吧。”
“郡主怎么还给他们送东西?白瞎了那些个好物件。”银雀念及宫中之事还一阵后怕,连多瞧他们几眼也不愿意,只得不情不愿地继续开口,“宋府从昨日便闭府了,多好的物件只怕也送不进去。”
阿芙不作声,可看她的神色也是一万个不赞同。
元念念借着日光细瞧着剑穗上的如意环,比起先前那个自是出色不少,与靳淮倒是更为相称。她眉眼含笑,显然是没将她俩刚才的话给听进去,随口应付了两声便作罢。
“我让你给阿知准备生辰礼,你倒是忘得干净,靳淮的剑穗你怎得这般上心?”元铮风尘仆仆从门外走来,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