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莫不是这些年的好日子叫你昏了头?敢打念念的主意。”元母将自家女儿护在怀里,厉声质问着座上之人,“儿女玩笑也罢,可允亲一事怎可不问双方父母意见?你不问本宫的意见,私自召念念进宫,难不成是想让她当一个只知私相授受,不知礼义廉耻之人?”
皇上看着皇后不发一言,既不示意,也不免礼,眼中更是堆满了不赞许。
“臣妾绝不是这个意思,请皇上明鉴。”
元念念被元母护在怀里,看着适才还颐指气使的人跪伏在地上,心中的一口浊气像是有了出处。
今日的救兵是谁搬来的,自是不必多说。无论是何种困境,仿若靳淮总能找出救自己的法子来。
可她打量了一圈跟着进来的人,并无靳淮的身影。
元母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思, 只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他是个守礼的孩子,他差人托了口信来,如今正在宫门前等你。”
此话像是给了元念念一剂良药,即刻她便静了下来,看着皇帝舅舅处理这些个烂事。
“宋轲,你功勋卓绝,朕念及边疆苦寒,这才召你回京同家人团聚。”皇上盯着宋家母子细瞧,一股无形威压便压得他们抬不起头,“宋夫人,想来是宋轲回京给了你些许底气,好叫你将手伸得这般长。方才朕在殿外将你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本想着孩儿们的事,合该是孩儿们自己解决。既你说宋媛同方旭白情投意合,那朕便召方旭白来问上一问。”
还不待宋夫人答话,一旁候着的管事公公便先开了口:“宣——方旭白觐见。”
白玉发冠,墨色长袍,面容清冷,眸光却温柔。
就算千百次见过这张脸,元念念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好容颜。今日种种,大都也是因它而起。
“朕问你,适才宋夫人所言,你在殿外可听得仔细?”
“回皇上,草民听得仔细。”
皇上打量了眼方旭白,而后又问:“那你对宋夫人所言可有异议?”
方旭白将身子伏得低,叫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顿了半晌才答:“并无异议。”
闻得这话,宋夫人明显松了口气,模样虽恭敬,可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是不必言说。
“照你这么说,那便是说万宁所言有假不成?可惜,万宁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品性朕素来知晓,岂容你们这般诋毁?”皇上怒极反笑,随手将管事公公端上来的白瓷盏挥在地上,“方旭白,你好大的胆子。”
“草民不敢。”
雷霆之怒无人敢于承受,殿内无人为他发声,连带着适才沾沾自喜的宋夫人也不敢。
“拟旨。”管事公公立即俯首恭听,生怕漏下一字,“方旭白言行有亏,即日起于东阳侯府禁足三月,不准任何人探视。宋氏母女言行无状,多次以下犯上,宋轲明知此事却未行监管之责,理应同罪。但念及往日功勋,即日起削去安北将军一职,降为都督,禁足于宋府内,非召不得入宫。”
皇后想上前求情,可还未触及袍领便被挥退,“皇后的母家胆敢做出这些事来,切莫告诉朕你不知情。”
眼泪霎时落了下来,给她明丽的容貌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滋味。
可每念及这样的容貌下藏着一副蛇蝎心肠,元念念便觉胆寒。
“臣妾当真冤枉。今日阿姊进宫告知臣妾,万宁许是同宋家有些误会,臣妾想着若是有误会,那得说清才好,这才有了今日之事。其中缘由臣妾当真不知,请皇上明鉴。”
不知皇上究竟响起何事,他俯身捏着皇后的下巴,用只能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在皇后耳边说起:“皇后以为朕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你想将曾经对朕做过的事在万宁身上重现一遍,你做梦!”
他一把将皇后推开,顺势接过管事公公递上来的绢帕,将手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