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失体统,即日起禁足于长门殿,任何人不得探视。”他话音一顿,低垂着眸子思忖片刻,“期间特赐贵妃协理六宫之权,直至禁令解除。”
言罢,他也不管身后究竟是何种场景,自顾自地出了长门殿。
天子之威便是这般,举手投足间即可定下生死。
元念念在皇宫长大,勾心斗角她见过,权谋诡计她也见过。她深知今日发生之事并不单单只是为自己出气,而是须得借着这个由头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之事,可她不甘的只是她竟也是棋盘中的一粒子。
“念念,这是阿娘今日给你上的一课,无论你曾经如何志得意满。但在今后,你必须收敛锋芒,总有我力所不及的地方,故而难免会使你面对他们。若我今日不来,你当如何?”
诚然,这事是元念念未曾想过的,甚至她都不曾料到皇后会将她私扣于长门殿。
她不知道为何重来一世,仍旧有许多事超出了她的预料,不甚清楚究竟是何事出现了偏差。
可听得元母的话,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一句应答。
轮椅被身后的侍女推着向前,刚过御花园,她便瞧见了提着药箱的薛沐。他跛着的脚依旧未好,却将礼数做得足,像是在御花园演着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
“薛太医怎么在这里?”
忽而福至心灵,元念念心底涌现一个由头,她想确认,可有些话她不能当着元母问。
“阿娘,我有事想向薛太医请教。”
元母经此一遭,有些不放心她同旁人独处,正踌躇间,薛沐出言解围:“殿下放心,臣同郡主就在前方凉亭处。”
听得这话,元母才欣然应允。
薛沐大抵是能猜出元念念的想法的,故而在她还未开口,便能听得薛沐说起:“郡主无需惊讶,靳淮差人给我递了信,叫我时刻关注着长门殿的动静。”
事事圆满周全,只要靳淮想,便能做到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可不知为何,元念念却觉有些背脊发凉。
若说从前只能感受到靳淮铺天盖地的爱意,那么如今,这份爱意变成了一张网,将她困在其中,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