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算一桩，我们自然得好好算算账。”
这话一出，宋府自无人敢拦，只得目光愤恨地放任他们离开。
回府的马车上熏着醒神香，松木的香气被激发，倒叫人神思清明。
元念念嘴上虽说不在意，可那些话终究是为了堵旁人的嘴，说到底，她还是想听靳淮自己说。
她掀开帘子望着伴行的靳淮，骨节分明的手持着缰，腕间的菩提子在日光下显得愈发油润可亲。
“宋轲想要告诉我的事，你知晓吗？”见靳淮敛了神色，轻点了头，她才接着又说，“你难道不想告诉我吗？”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靳淮说话，语气稍显急切：“阿淮，是你说要坦诚相见的。”
“我知道，我不会骗你。”靳淮持缰绳勒马，低敛着眸子看着元念念，“只是此处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说不清究竟是多少次来了长公主府的凉亭，想是花了些许功夫，才叫此处景色即使到了秋季也迸发出蓬勃生机。
琉璃壶中煮着元念念素日爱喝的霍山黄芽，可她却无心品鉴，满心满眼地想要知晓答案。
靳淮自是不会拂了她的意，品了口茶才又说起：“我在城中安放了多枚暗桩，你被车夫掳走那日，我便已知晓会生变故。可我万没有料到，那个变故会是你。”
元念念搅弄着琉璃盏中的茶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可每说一个字，她的脸色便沉上一分。
“前一日探子来报，本说是要来我诏狱一探虚实，我原本布局在诏狱，然中途却又生了其他变故，叫贼人提前脱身，导致我的盘算落空。我不曾料到他们会将算盘打在你的头上，这才叫你吃了许多苦。”
待靳淮说话，元念念并未答话，脑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时间从指缝中溜走，茶水滚了三滚，每一刻于靳淮而言都觉得格外难捱。
正当他以为不会听见元念念的答话时，才听得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你说的话我已然知晓。”
元念念起身俯靠在靳淮肩头上，发丝拨弄着他的眉眼，甜美的花果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未说完的话才适时吐露，“可是，阿淮，你是知道我的，做错事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