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耳难忘的话语仍在耳边。
于而言,宋媛是雪中送炭的那一块炭,是苦海无涯朝他递出的那只手,他连感激都浅薄得可怜,更遑论是爱。
可他如今偏偏没宋媛不行,他对自己有些气恼,连带着脸色也有些不好。
“怎么了?”宋媛快步上前,仿若并不惧怕他这副模样,“李公公适才派人让我来找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话不能同宋媛说,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但她哥哥兴许还有用。
清俊的容颜终是浮现了好颜色,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无非是父亲又发了好大一顿火,平日里也不是没受过,难为你还过来找我。”
宋媛听得这话稍稍放心,脸上也跟着浮现起笑意:“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我最近找到一个好去处,赏景吃茶再好不过。”
见方叙白面露难色,她心里不解,只好回头看着钧安,好向他要个答案。
“宋姑娘有所不知,侯爷让公子静思己过,哪里也不让去。公子不说,只怕扰姑娘雅兴。”
“那怕什么?我去跟方伯伯说说,他那么疼我,一定会顺我的意。”她说完也不待众人劝阻,忙往前院去。
待她走远,钧安才斟酌着开口问自家主子:“公子可要前去瞧瞧?”
方叙白似还未回过神来,良久,才答:“不必。”
果不其然,宋媛带来了好消息。
这事也在方叙白的预料之内,就算东阳侯如何气恼,定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同他撒气,何况站在他跟前的人是宋媛,面上的和气还是得做足。
“我特地去寻了个好去处,东湖别馆近些日子重新开业,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才得了个位置,今日正好可以过去瞧瞧。”
钧安会意,即刻去备马车。
这话落在方叙白耳里,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兴致。
他不愿当小人却不得不当小人,明明对宋媛无意,但还是要装出一派深情。
“怎么了?”宋媛停在廊下,回头看着心不在焉的他,“你不愿意去吗?”
方叙白面上挂着笑,摇了摇头:“怎么会?只是不知这是个怎样的好地方才叫你如此雀跃?”
宋媛不答,反而卖了个关子:“你去瞧瞧就知道了,定然也会喜欢。”
马车中混着浅淡的松木香气,马蹄声踢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引得人昏昏欲睡。
可宋媛兴致尚可,坐在方叙白身侧喋喋不休地说起近些日子的趣事来,方叙白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声,也不知将这话听进去了几分。
“你兴致不高吗?”
他这副模样实在难逃宋媛法眼,垂眸思忖片刻,开口便示了弱:“只是父亲明明叫我禁足,如今这般跑出来,难免会忧心?”
想来这话符合宋媛的预期,她眉眼含笑,与周身的留仙裙作配,衬得她愈发娇俏动人。
钧安在前头不疾不徐地策着马,只觉如今这副光景也算不错。若他此刻没瞧见站在别馆门前的公主府一行人,保不准这等好心情也能更长久些。
他正愁如何同马车内的人说起,不料宋媛早早地冒出了个脑袋,眼神不挪分毫地落在了元念念头上的那支钗上。
“这明明是我的东西,怎么在你的头上?”
这声动静引得其他等候的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瞧,心下会意却无一人应声。
进了元念念兜里的东西自是没有拿出的道理,何况这事本也不是她的错。
“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物件,不过是寻珍阁每月按例送来的玩意儿。”她抬手轻抚过那支钗,斜睨了眼宋媛,“怎么?寻珍阁没给你们宋府送?还是这上头是刻了你宋媛的名?”
这上头诚然是没有宋媛的名字,正因如此她才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既是没有,何故说这是你的东西?”
宋媛还未来得及答话,别馆的管事便匆忙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