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便静了下来,偶然能闻得几声烛火爆裂之声。
忽而,杨远抬头,眼神怨毒地注视着靳淮,张开口准备咬舌自尽。
靳淮拿起手中一直把玩的石子便扔了过去,顷刻间便封住了杨远的穴道,迫使他不得不听自己说话。
“知道我是何时知晓你就是杨远的吗?真不巧,是刚刚你自己承认的。”
杨远自是不认,嘴里吚吚呜呜吐不出半个字。
此情此景,在极大程度上取悦了靳淮,他分外好心地开口解释:“你在知晓安成县一事后便急着见我,想来定是我应了你们的布局,届时我便已有所怀疑。你适才说杨远一定会死,虽有人同你传信,可旁人的事又如何看得准。那就只有一种原因,你就是杨远,你想自戕。”
“虽说咱们互为局中人,但实在可惜。”他摇了摇头,“你如此志得意满如何能成事?”
他伸手解开杨远身上的穴道,瞧着他颓靡不振的模样,只如陈述事实般说起,“你们引我追查至安成县,想着到时候再传出杨远身死一事,那此局便成了死局,幕后之人自可安枕无忧。”
杨远听得这话,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因他心中明晰,靳淮句句皆为实情。
半晌,他嘴唇嗡动才吐露这么一句:“那你想如何?”
靳淮不答这话,只端量着他问这话的真心。
待到杨远的脸上只余不安时,答案昭然可见:“我不留无用之人,细想想你有多少本事再来回话。”
踏出诏狱大门,天色忽变,雨始终不见落下。
靳淮卸下先前在狱中的防备,晃晃悠悠地往住所走。
秋千此般静立在那处,恍惚间,仍能听闻少女的笑声。
静置在富贵竹旁边的栀子花长势极好,前些天只见花骨朵,如今也冒了蕊。
元念念就如这般闯入自己的世界,将此处处洒满她的痕迹。
叫人闭目静思,眼前也尽是她的笑颜。
靳淮转身走入密室,铺纸取墨,满心只想将脑中的笑颜留于笔尖。
提笔微钩,少女俏丽的神态在他笔尖尽显。
待到功成,画作展开,少女荡秋千的模样跃然纸上。
密室不大,一幅幅,一件件,全然都是他的欢喜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