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插言道:“这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都不善言辞,不过,感情确实不错,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张弛从灶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口问向泉儿:“苏姑娘,你还要喝水吗?”
“不用不用!”泉儿摆摆手,婉拒道,“不用那么客气!你叫我泉儿就好了!”
张弛闻言,脸一红,点点头“嗯”了一声。
泉儿无所事事,见张弛走进里屋,也跟着掀开布帘进去。张弛正在从摆在炕梢的木制橱柜里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棉布包裹。他打开包袱,正一件一件地将里边的衣服拿出来,又一件一件地重新叠好。
泉儿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你爹的吗?”
“嗯。”张弛目不斜视,淡淡地应道,“我想着,等我爹入殓的时候,将他们一同下葬。”
苏泉儿见他神情黯淡,拿起一件说道:“那我帮你吧。”两个人拿起衣服仔细叠整齐,又摞到一起,没一会,就收拾好了。
张弛拿起最后一件衣服,正要叠起来时,忽然摸着衣服领口处较其他地方要厚很多,心中感到奇怪。便拿到外屋光线好一些的地方,没想到此处用隐线缝了一块同色布料,而两层只见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泉儿走出来,问他怎么了。张弛将发现的情况对她一说,二人忙进屋,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剪刀,把线拆掉了。一见果然夹着一张白纸,展开来看,竟是一张白纸黑字的借据。上边清清楚楚地写着张忠向李福才借了三十两银子,日期则是在七天前。
“三十两!你爹怎么借了这么多钱?”泉儿惊异道。
张弛也明显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这件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说罢就要拿着借据去找张钱氏,却被泉儿拦下。
“你要去哪?”
“我要去问问我娘。”
“藏得这么严实,你觉得你娘会知道吗?”泉儿反问道,见对方不说话,又劝道,“钱大娘身体这么虚弱,你告诉她她又能怎么样呢?你们上哪弄这么多钱啊?”
“你说得对!”张弛说道,“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银子,我爹,他偷偷借这么多钱要干什么呢?”
“这个李福才,他身上藏着这么多秘密,却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泉儿边自言自语,边拿起那张借据,重新看了一遍,惊道,“每日三成利!”
“这......”张弛瞪大眼睛,从她手中夺过来,忽然两手抱着头,蹲了下去,“把我卖了,我也还不起啊!”
“你别着急!”泉儿劝慰道,“我们再想想办法!”
泉儿从里屋走出院子,见其他人还在说话,便自顾思索回忆着目前已知的所有案件细节,想着是不是遗漏了什么。这时她又听到了山羊的叫声,便走过去查看,这时圈里的山羊似乎对她不再感到陌生,一见是她停止了吵闹,低下头继续吃草。
泉儿满意地笑着,正要离开,突然在角落处,一根栅栏的木刺上,挂着一块极窄的碎布条,应该是有人接近羊圈时,不小心从衣服上刮掉的。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将布料收起,放在袖内。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如果二位不介意,顾某不妨再问一句,张邦的父母是做什么的?”顾知颂又喝了一口水,泰然自若地问道。
泉儿走过来,恰巧听到顾知颂向二人询问张邦的事情。
王保和张钱氏听闻,同时吃了一惊,露出恐惧的表情,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闭口不言。
“怎么了?”顾知颂追问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王保硬着头皮答道:“他们都是临溪村的村民,都......死得早。”
泉儿若无其事地问道:“里长,你很热吗?怎么出汗了呀?”
王保闻言,忙转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