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颂来此一遭,基本上一无所获。转眼间到了晌午,便和苏泉儿从张家告辞了。钱氏要将他们送至门口,顾知颂连忙婉言谢绝,并嘱咐她保重,钱氏深受感动,忙命儿子代她送送大人。
走到门口,顾知颂转身对张弛说道:“有件事本县要对你说一声,由于凶手未能找到,要将令尊的尸体放置在义庄内,不过你放心,义庄被封锁得很严密,不会有人随意叨扰你父亲的遗体!”
张弛身材魁梧,相貌周正,此时却泪眼婆娑,双眼通红。他躬身一揖,轻声答道:“只要能找到杀父真凶,草民全听大人的!”
泉儿与顾知颂见天色还早,二人商量着去一趟福客来看看。“正好,我有两件事要问问李掌柜!”泉儿说道。
将近晌午,福客来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次,泉儿仍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只不过,这次她选在了一楼,抬头就可以看见门口的位置。
李二将脸耷拉好长,刚才有同村的人对他讲了,与苏泉儿同行的男人乃是本县的一县之长,而泉儿的身份自然可见一斑。所以他一回忆起,昨晚自己眉飞色舞地在她面前高谈阔论如小丑的样子,就越想越生气。
但李二职业操守还是有的。他提着一个干净的茶壶走到他们面前,弓着腰对顾知颂道:“大人,先喝点水!”说完不忘剜了泉儿一眼,“你也是!”
泉儿也不恼,拉住李二问道:“李二,我们都在这等了半天了,怎么你们掌柜的还没有回来?昨天就没等到。他这一天天的忙什么呢?”
李二脸色微沉问道:“我们老板去哪能跟我们说吗?不是,你们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人的?要是找我们老板劳烦您等一等,我李二忙的很呢!”说完转身欲走,忽然停住,阴阳怪气地补充道,“县令大人也得让人家做生意啊!”
泉儿望着李二傲娇远去的背影,吐槽道:“别理他,小心眼的样!”
转眼过了晌午,两个人饭都吃了好一会了。客人也换了好几波,还不见李福才出现,泉儿都开始怀怀疑李福才是故意躲着他们。
顾知颂无奈道:“这样吧,你在这等,我先回趟衙门。”
泉儿见他起身,也站起来说道:“大人放心回去吧,衙门里的事多。今日我要不在这等李福才回来,我就不走了!”
顾知颂浅笑,付完钱后转身离去。
苏泉儿见顾知颂走远,方才坐下。几乎是同时,李二哼着歌,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将盘子一个一个得摞到一起。
“你干什么呢?”泉儿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看不见吗?”李二扯着脖子答道,“饭都吃完了,还不让收盘子?”
“赶人是不是?”泉儿质问道,她鄙夷地盯着李二,这人真是看人下菜碟,顾知颂离开后这面孔换的着实快。想到这,她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缓缓开口道,“谁说我吃完了,再给我加个菜,多放肉!”
“顾大人都走了,你还有钱吗?本店概不赊账。”李二问道。
泉儿正要答话,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给她去做!”泉儿闻声抬头,见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干净利落地坐在对面,接着说道,“账算在我身上!”
“这……”李二一脸懵地看向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因为他看见一枚很大很大的银锭被他从怀里掏出,“啪”得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见钱眼开,如果他去照镜子,一定能看到自己眼睛里充斥着足够亮瞎别人的光。
李二连忙拿上银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露出一口大黄牙,满脸堆笑问道:“公子还想吃点什么?”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给我端出来!”他伸手理了理布料上佳的长袍,道“走了半日我还真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