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反应过来,面上恢复了平静,客气地说道:“乡野之地,没什么好茶,诸位将就着喝点开水吧!弛儿,水烧好了没有?”
张弛在屋里应着:“马上就好了,娘!”不一会,他提着一只水壶走了出来,为众人倒了几碗水,又忙着走开了。
张弛不善言辞,只知道不停的干活,倒是张钱氏一直在与诸位客人寒暄。
苏泉儿觉得有些渴了,端起碗浅尝,这水果然清甜,像糖水一样。
“大人,不知道亡夫的死因查到眉目了没有?”张钱氏率先开口问道。
顾知颂闻言,忙放下碗,郑重地答道:“此案目前证据不足,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还需要继续调查,不过钱大娘放心,一有最新线索,本官一定告知于您。”说罢抬起眸子,看到张钱氏松了一口气,这才安心。
王保轻叹一声:“哎!可怜的张忠大哥,如此忠厚老实的人,竟也惨遭毒手。”
提起亡夫,钱氏原本平复的心情再起波澜,双眼渐渐通红,双唇紧闭,几根银丝在吹动的微风下散落,随着泪水粘在鬓角上,更添了几分沧桑可怜。而她仍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任何人看到她的隐忍,都会生出怜惜之心。
苏泉儿坐了半天,屁-股有些酸,便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将周围环境环顾了一遍,随口问道:“钱大娘,我能四处看看吗?”
“姑娘请便!”张钱氏爽快应道。
张家的院子很大也很整洁,泉儿转了一圈,见东北角有一个羊圈,里面圈着几只山羊。
羊圈用深色木板搭建整齐,几只山羊攀着栅栏往外爬,奈何木栅栏远远高于它们可以跨越的高度,因此只能无奈地蹭,力气之大使得苏泉儿搭在栅栏上的双手都感到了震动。
另外几只见到陌生的泉儿靠近,便“咩咩”不停地叫,同时一齐往最里处靠近,眼睛直直盯着她,透着惊恐。
“嘿!”泉儿觉得很新奇,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们也知道害怕啊?”
“你看什么呢?”
泉儿闻声回头,见张弛站在自己身后,笑意盈盈地问自己。
“没什么,就是第一次看见活的羊,觉得很有意思。”泉儿尴尬地答道。
羊再次叫了起来,张弛默默走到羊圈旁,抱起一堆青草隔着栅栏扔进去。很快,院子里才安静了下来。他对泉儿说着:“没事,你慢慢看吧!”说罢又自顾走进屋子,给灶台添柴火。
泉儿见状也跟了进去,好奇地打量着屋内地环境。除了几张简陋整洁的木质家具,并未发现特别的。
院子里,顾知颂拿起碗,饮了一口清水,赞道甘甜可口,他随意瞄了一下王保,思索片刻,才徐徐问道:“今日前来叨扰,倒是没有别的事,想问问您之前是否听说过张忠和牛进的事情。”
张钱氏摇摇头答道:“实不相瞒,老身真是感到惭愧,这件事,老身也是今日刚刚听说的。老身和亡夫过了一辈子的日子,竟对许多事情一无所知,直到他死了,我却什么也帮不上他......”说罢,她用袖掩面,小声抽泣起来。
顾知颂为之动容,接着问道:“那,依您看,除了牛进,还有谁有杀害张忠的嫌疑呢?”
张钱氏闻言,从怀里抬头,思虑半晌,仍想不出个答案。只能回答道:“我们张家在临溪村是小姓,大人也看到了,这父子都不爱说话,更不用说在外边得罪什么人了。整个村子,就只有里长和张邦与我们家有一些来往,别的,再没有了。”
听她这么说,顾知颂又想起那个跛脚驼背,面容有些丑陋的年轻人,随口问道:“怎么今日,没见张邦兄弟呢?”
“他在家躺了一天了,这孩子从小孤苦伶仃也没有人照顾,义庄暂时也进不去,还是我们家弛儿每日往他们家送三餐,还不至于让他饿着。”
“如此说来,张弛和张邦两兄弟感情很好啊。”顾知颂和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