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晌儿韩老爷一回府便来寻三娘:“丫头,有件要紧事伯伯先知会你一声,御香斋那个姓万的小子不知通过什么门路请了湖广总督曾毅出来当说客,今日席间虽未直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点了出来,让苏老头把杏花楼卖给御香斋。”说着叹了口气:“当日苏老头极力促成这桩婚事,本是想为苏家寻个靠山,想不到如今却反受其累。”
三娘:“这位总督大人既是苏家的女婿怎么帮着外人。”
韩老爷:“我也想不明白,曾毅曾在湖州任职,老夫当年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虽出身金陵曾家,却是行伍出仕,性子耿直官声清廉,按他的性子应不会掺和苏家生意上的事,不知怎会帮着御香斋出头?,可不管为何,曾毅若执意参与此事,你这一趟湖州只怕要白跑了。”
三娘:“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做买卖自然也是一样,只要尽力了不成便是天意,虽有些可惜,不过咱做买卖的哪有事事尽如人意的,至于湖州皎皎也未白跑,既帮大姐置办的嫁妆又领略了这江南风光,还跟韩伯伯学了生意之道,皎皎这一趟可说是收获颇丰呢。”
韩老爷本因未帮上忙有些愧疚,听见三娘
这话忍不住暗暗点头,就小丫头这份豁达,也是多少男儿都不及的,又怕她太过失望便道:“此事还未最后落定,说不准还有希望,我只是今日听了曾毅的话音儿,先来知你一声。”
三娘:“其实我虽是冲着杏花楼来的,来之前却也未想到此事能成,毕竟以常记的实力还不足以买下杏花楼,如今不成倒也在意料之中。”
韩老爷:“听韩良说今日一早你去了兴和,莫非是打算从兴和筹措买杏花楼的银子。”
三娘:“放眼咱们大周,也只有兴和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大笔的现银。”
韩老爷:“即便如此,兴和又怎会借给你这么一大笔银子。”
三娘:“若是借,需同等资产做抵,就算把常记都抵给兴和,也不值这么多银子,所以借自是行不通,但我可以说服兴和入股,杏花楼是大周赫赫有名的百年老字号,在江南更是人尽皆知,只要下心思经营,便是最赚的买卖,兴和入股所拿分红比抵押放利划算的多,若韩伯伯是兴和的东家会不会答应?”
韩老爷笑了:“这样划算的买卖,自是求之不得,这么说你已说服了兴和,可是如今生出变故,又该如何交代?”
三娘:
“今日去也只是跟兴和的东家粗略商谈,若商谈定了还需制定具体的章程,如今有了变故也无妨,明日我再去一趟说明此事也便是了。”
韩老爷愣了愣:“这兴和虽是大周最大的钱庄,平日里生意往来却都是分号的掌柜管事,从未见东家露个面,引得外头众说纷纭,不想你这丫头竟识得。”
三娘:“皎皎也是机缘巧合方与他相识,也只是认得罢了,并无深交。”说着顿了顿:“若韩伯伯有意皎皎可帮忙引荐。”
韩老爷摇摇头:“既从不露面想必是身份不便,贸然引荐只怕不妥,不过你这丫头既有此机缘当好好珍惜,以兴和的财力若能与常记合作,可是如虎添翼。”
三娘:“只是还要等合适的机会才行。”
韩老爷摇头叹息:“此次不能买下杏花楼真是可惜了,而杏花楼一旦落入内官之手,便是第二个御香斋。”
三娘也觉可惜,只不过可惜也没用,万九之所以请出湖广总督这张王牌,就是对杏花楼志在必得。
转天一早三娘去了兴和却未见到刀疤男,方掌柜说去了河道衙门,三娘愣了愣:“去河道衙门做什么?”
方掌柜目光闪了闪:“三姑娘未听说齐王殿
下来湖州巡查河道的事吗?”
这个三娘倒是听良叔提过,因齐王殿下要来湖州巡查河道,知府赵不仁逼着湖州的各大商号捐了一大笔银子,用来迎接齐王,还让韩家把郊外的园子腾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