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诞走上马车时,司马防的话还音犹在耳。
他到底什么意思?是在警告、还是劝诫?刘诞想不明白,索性往软塌上一躺,当起了咸鱼。
刘燕驾车一直往东,终于来到一间房舍前。
二人推门而入,正好看到端着汤药走出的陈余。昨日城中已经宵禁,城门也已关闭,陈余带着母亲看完伤后,没办法返回城外的家中,只能在此借宿一晚。
“子孝,你母亲的伤势严重吗?”
刘诞上前问到。
陈余见到刘诞,忙放下手中汤药,行礼回答到:“幸得少君救助,家母已经无碍,陈余不胜感激!”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刘诞朝屋里走去,他今日除了来探望陈余母亲的情况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
“几日不见贤弟,没有到便又做出这等惊人之事,实在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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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正迎面走来,看那垂肩双耳,不是刘备又是谁?
这里本是刘备在雒阳落脚的房舍,由于刘诞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与陈余的关系,昨日便让刘燕找上门来,将陈余母子暂时安顿到了此处。
今日他来,正是找刘备有要事相谈。
“玄德兄取笑我了,不过是酒后与同窗好友们的胡闹,上不得台面。”
刘诞笑着与刘备打招呼,不管何时,他与刘皇叔相见,总会不自觉的放下戒备,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待和陈余见过了陈母后,刘诞让刘燕守在屋外,与刘备二人展开密谈。
“贤弟今日找我,是为了在赌坊说的那件事?”
刘备盘腿坐在榻上,单刀直入的问到。
那日在赌坊中,刘备醉后所言刘诞可都记着,等到离开时,又趁机确认了一番刘备的心意。在得知其真的是想为搬到王甫等人出一份力后,便将沈青收集到的一部分犯罪线索交给了他,让他进行查验。
并非不信任沈青,而是那份线索本就比较粗略,要真正找到能够定罪的证据,还需费一番功夫。
刘诞与沈青不过见了一面,不敢完全交由他。倒是刘备,勉强算是知根知底,为人也算机敏,在雒阳也呆了几年,有些人脉,简直是做这事的不二人选。
“玄德兄可有进展?”
这是刘诞与刘备的第一次合作,对他的能力很是期待。
刘备也没让人失望,取出一卷竹简,平摊于桌案上。其上密密麻麻都是记录着对那几条线索的追踪和查证。
刘诞仔细看去,从建宁三年开始一直到今年,竹简上都没不少王甫为恶的记载,大到编织伪证、诬陷大臣,小到侵占良田、欺压百姓。
这一桩桩、一件件中,能够直接证明是王甫所为的证据不足十条,其余都只能证明王甫门下之人的罪孽。
刘诞长舒一口气,稍缓心中憋闷的情绪。
刘备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这个程度,也是不易,可他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方法好像错了。
诚然,沈青给他的线索没有问题,刘备的查证也很用心。可往年所犯之罪,早已随着时间逐渐深藏,他身边又无精通刑案之人,难以抽丝剥茧,找到真正足以致命的罪证。
这时候需要换个思路。
他食指轻敲竹简,思索半晌,说到:“玄德兄,这些罪证虽不足以搬到王甫,但聚沙成塔、积羽成舟,还需劳烦你继续暗中查证。”
“贤弟还有其他手段?”
刘备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天才有了新想法,连忙问到:“可需为兄做什么?”
刘诞示意刘备莫急,将心中想法缓缓说出:“王甫等人,往日所犯之罪虽多,但证据难寻,难以借此搬到其人,只可为辅。”
他指了指竹简,继续说到:“真正难将其搬到的事,定是当下他所做之事、有铁证之事、能触怒陛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