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冶之乃南阳锻刀巨匠,据说师门传承于欧冶子。这样的锻刀人,确实在某些方面有大用处。”
欧冶子?那确实是师出名门,可一个锻刀匠人在我这里真是明珠暗投,无用武之地啊。若是十数年后,可能还有些用处,但现在......刘诞除了想到送王烨去将作大匠手下,也想不出能有何作为了。
他轻轻一笑:“我对锻刀没什么兴趣,也从没想过要收王烨为门客。只是亲眼看到了这不平之事,便想随手将它解决了。那钱冶之......很厉害?”
司马防想了一下,回到:“我于此道并不精通,不过听人说起过,说他所锻造之刀,便是凉州三明都曾派人求购过。”
凉州三明乃是皇甫规、段颎、张奂三人的统称,具是战功赫赫之辈,他们远在西凉,也听说过南阳前钱冶之的锻刀术,想来确实有几分本事。
司马防见刘诞沉思不语,一边整理着桌案上的竹简,一边悠悠说到:“昨日抓贼、今日救人,少君倒是颇有豪侠之气。”
“司马公好像意有所指?”
刘诞总算琢磨出不对来,直接问到。
司马防将手中之事一放,郑重到:“少君即将入宫为郎,又谏言改革太学,可谓风头正盛。但需知锋芒毕露,反受其害。我不愿未来的栋梁之才,过早夭折,故冒昧提醒之。”
刘诞一愣,连忙拱手,感谢这片真诚的劝诫。
司马防站起身,拍了拍刘诞柔声到:“锋芒不宜太盛,但也莫要因为老夫之言,丧失了少年的锐气。进退有度,方可长久。”
说罢,他带着还在品味的刘诞,向雒阳狱外走去。
越往狱外走去,司马防严肃的面具似乎越是松动,语调慢悠悠到:
“今日劝你,实在是不忍你走那许多弯路,撞那南墙。但你也莫要以此怀疑自我,其实就你这般年纪来说,表现已是足够优异了......你少年成名,还能不骄不躁,保持良善之心、进取之态,实属不易,若我家长子能如你一半,便足以欣慰。”
长子?司马朗?
刘诞亦步亦趋的跟在司马防身后,心思发散开来。不知道司马懿如今多大,若是有机会,真想见一见这位可与武侯抗衡的天才人物。
司马防走出雒阳狱,身形站在满天的阳光里,感受着周身的暖意,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仿佛将狱中带出的寒意纷纷驱散。
他回身望向刘诞,仿佛真的是在看自家子侄:“少君天资过人,又得陛下圣眷,自有青云之路。莫要少年志满意骄,走了那不该走之路,让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