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7年,正德十六年。
四月二十七日,朱厚熜令群臣议定明武宗的谥号,并商议自己生父朱祐杬的主祀及封号。
由此,一场声势浩大的“大礼议”之争,拉开了序幕。
五月初七,礼部尚书毛澄,及以内阁首辅杨廷和为首的文武群臣六十余人,联名向朱厚熜上奏。
他们以汉朝定陶恭王刘康(汉哀帝生父)和宋朝濮安懿王赵允让(宋英宗生父)为先例,建议朱厚熜尊朱祐樘为皇考,改称朱祐杬为皇叔父,对其亲生父母自称“侄皇帝”。
同时,将益王朱祐槟次子朱厚炫过继给兴献王朱祐杬为子,主奉兴献王之祭祀。
最后,他们还说:“朝臣中有异议者即奸邪,当斩!”
对于这样的提议,朱厚熜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朱厚熜拿出内阁拟定的朱厚照遗诏,里面说他是“伦序当立”。
也就是说,按照“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皇位继承顺序,朱祐樘、朱厚照父子死后,就应该是作为朱祐樘弟弟的他爹朱祐杬继承皇位,然后再传给他,不需要让他过继给伯父朱祐樘。
而且,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以皇太子的身份进入京城的,也从来没有被伯父朱祐樘过继为子。
不论是汉哀帝刘欣,还是宋英宗赵曙,都是在汉成帝刘骜、宋仁宗赵祯生前就被接进宫中、封为太子的,与他的情况不同,不能作为先例。
另一方面,他爹朱祐杬也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他被过继给伯父朱祐樘,那么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就绝嗣了。
于是,双方陷入僵持。
朱厚熜几次下诏尊加其父徽号,都被杨廷和等大臣封还。
对于朱厚熜怕自己亲生父亲绝嗣,毛澄提出,可以等将来朱厚熜有子后,以第二子取代朱厚炫成为兴王,继承其父亲的王统。
对于这个提议,朱厚熜当然是不满意的。
五月、六月,朱厚熜开始处理朱厚照在位时遗留下来的问题。
在朱厚照在位时,便被拘禁、抄家的宠臣钱宁,被处以磔刑。其养子钱杰等十一人全都被斩首,妻妾被发给功臣家为奴。
而在朱厚照死后,他的另一宠臣江彬,也在进宫祭奠时被捕,并进行抄家。此时,也将其凌迟处死。
同时,许多与钱宁、江彬走得近的官员,也全都受到牵连。
例如兵部尚书王琼,先被关进了都察院的监狱,后又因竭力攻击杨廷和,被发配充军。
七月初三,新科进士张璁上疏,支持朱厚熜。
他将朱厚熜的心声全部说出,提出“继统不继嗣”之论,建议朱厚熜仍以生父为皇考。
朱厚照见此奏章后大喜,说道:“此论一出,我父子亲情就能保全了!”
而张璁此论提出后,赋闲在家的杨一清、心学大宗师王守仁等人,都表示支持。
湖广总督席书、吏部员外郎方献夫也上疏,附和张璁的“继统不继嗣”之论,但两封奏疏都没能上呈。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大礼议”之争,看似是在为朱厚熜应该认谁为爹而争论,但实际上,是朱厚熜与以杨廷和为首的文官争夺话语权。
张璁出身微末,与此时权倾朝野的杨廷和相比,人单势孤,自然不能改变什么,甚至他自己还被贬至南京刑部。
十月,朱厚熜生母蒋妃进京。
在奉迎生母蒋妃入京的礼仪上,朱厚熜坚持行迎皇太后之礼,却遭到杨廷和反对。
朱厚熜仗着自己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当场痛哭流涕,表示愿意辞去皇帝之位,与母亲返回安陆。
杨廷和无奈之下,只得让步。
于是,朱厚熜以皇太后礼,迎生母蒋妃入宫。
1800年,嘉靖三年。
被贬至南京刑部主事的张璁,与同僚桂萼等,又上疏重提旧事。
朱厚熜下旨,诏两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