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梁深一直不主动见他?
他是想要自己求饶妥协,纪逾白偏不。
他早就知道梁深一直监视着自己,果然,自己这里有点风吹草动,就传到他的耳朵里。
纪逾白对着梁深的暴怒,也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了句,“你逼得我,一日见不到纪淮安平安回府,我便一日耗在这里。”
“好!好得很!”梁深指着纪逾白,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都气得发抖。
纪逾白说到做到,他就以为自己就没办法了?
梁深看了眼纪逾白,向岑大监问道:“纪淮安私闯宫帏,对寡人大不敬,按大梁律,该怎么罚?”
岑大监躬腰老实说:“杖八十。”
八十杖!不轻了,但能保住一条命。
梁深抬眼道:“那就打吧!打完放他走,你亲自去监刑。”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定了罪,纪逾白哪怕心里不服,也知道这算是眼下最好的结果。
梁深一屁股重新坐在桌前,盛了碗汤递给纪逾白,低声说:“你弟弟寡人可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了,这方法也只你用这一次,吃吧!”
纪逾白看了梁深一眼,接过饭碗……
纪淮安等在牢里,送他进来的牢头敲了敲牢门。
“醒了,出来吧!”
牢头打量着牢里头的纪淮安,见他全胳膊全腿,失望地挑了挑眉,“哟,不错啊!这都没事。”
纪淮安起身,追问道:“陛下召见?”
“想什么呢!”牢头打开牢门,瞥了眼墙角的家伙们,继续道:“出来受廷杖。八十杖,岑大监监刑,打完没死就能回去。”
纪淮安就这样看到了等在门口,拿着拂尘的岑大监。
纪淮安过去问道:“岑大监,我哥他如何了?这次有没有连累他?”
“纪大人,还是关心关心自个吧!”岑大监虚虚行礼说:“定远侯日后肯定是要住宫里的,这次还是定远侯求情,陛下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肯放过纪大人。”
“可是我哥……”
纪淮安还想再问,岑大监缓声咳嗽道:“这事本就是定远侯与陛下的两人之间的矛盾。奴再多嘴劝纪大人一句,这事您不能管,也管不了,受过刑就回去吧!”
纪淮安见岑大监欲言又止,低声道谢,“这次麻烦岑大监了。”
岑大监点头,说道:“行刑——”
八十棍,打人的都是其中行手。
岑大监知道陛下的意思,让他监刑,只是想给纪淮安一个教训,也是给他与纪逾白之间一个台阶。
所以纪淮安不能打死,更不能打残、打废。
掌刑的小太监早就得了吩咐,心领神会,各个手上都留了劲,一棍一棍下去,虽见血,但不伤筋骨。
秋风萧瑟,早就见了料峭寒意。
纪淮安将发尾叼在嘴里,穿着单薄的里衣,额头却疼出一抹细密的冷汗。
廷棍带着‘呼呼’风声,火辣辣的疼痛如火烧一般,逐渐向四肢蔓延,纪淮安咬着唇间溢出的腥咸,眼中一片模糊的昏幻。
……
陆厌与谢邱竹一直等着消息,一早,宫里来人说让人去宫门接纪淮安,两人便急匆匆地到了宫门口。
朱红的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谢邱竹刚下马车,一眼就看到披着斗篷,面色惨白一片的纪淮安,脚步虚浮地从里面出来。
纪淮安似乎也抬眼看到了谢邱竹,冲他惨然一笑,便一头栽倒在地。
谢邱竹一下冲过去抱住他,同时也看到纪淮安身上湖蓝色的斗篷上,大片大片渗出来的阴红色血迹。
“公子怎么了?”
陆厌正要查探伤处,就被谢邱竹用手压住了。
陆厌气急,仰头道:“谢公子,耍性子也要分时候。这种情况,你拦着我做什么?”
谢邱竹头也不抬地用手扫过纪淮安汗湿的面颊,小声说:“他受了